嫣儿很忐忑、很不安,那位姑娘话说得太隐晦,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
在她胸口就揣着五千两银票,那不是梦。
沉思间,她已经回到自己住的厢房,陡然见到坐在屋里的乔榛,她一惊,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乔公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笑道,极为熟稔的来到乔榛背后,一双巧手轻柔的给乔榛捏着肩。
乔榛心情不太好,冷哼一声,“没意思。”
平日里那些朋友,往常都是称兄道弟,但自从他被夺去功名之后,这些家伙就明里暗里冷嘲热讽的。等着吧,等恭亲王在皇上面前为他求情之后,他很快就能得到重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几分,“对了,恭亲王可还在?”
嫣儿摇了摇头,“听姐妹们说,今儿一大早就没见人,可能走了吧?”
“是吗?”乔榛也没当一回事,突然搂住嫣儿的腰肢,笑道:“小妖精,昨晚可舒服?”
嫣儿嘻嘻一笑,搂住乔榛的脖子,吐气如兰道:“公子,还有更舒服的,可要尝试一番?”
带着香气的气息喷在耳旁,让乔榛小腹一热,眼神渐深。
……
这会儿乔妧和三个丫头已经坐在回乔宅的马车上,铃铛听乔妧给了嫣儿五千两银子,不由愤愤,“姑娘,你怎么能直接就给她了,难道你就不怕她拿了银子不办事?”
乔妧靠在马车壁上,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似是看出她脸色不愉,绿屏小声道:“行了铃铛,姑娘自有考量,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可那是五千两银子啊。”铃铛没注意到乔妧的脸色,痛心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当那钱是大风刮来的?”
她们多不容易才过上今天的日子,姑娘怎么对人一点戒心都没有?
绿屏无奈,看了一眼乔妧,又和胭脂对视一眼,暗暗叹气。
铃铛算得上是跟着乔妧的老人了,有些话她们不好多说,相信姑娘也是,看在铃铛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希望她能自己想明白,但铃铛却没领悟乔妧这一番心意,说话行事越发放肆。
只是姑娘不说,她们也只能忍着,便成了眼下这副模样。
回到家里,一番洗漱过后,乔妧靠在床头,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事情还有很多,乔榛只是第一个,最难对付的还是丞相府,现今又多了一个恭亲王。恭亲王的作风整个定京城都知道,她不相信皇帝会不清楚,但皇帝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对恭亲王是极为纵容的。
想要扳倒恭亲王,太难。
想到这里,乔妧就有些叹气,她不过就是想求一方安稳,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不觉就得罪了这么多人。
突然,她眼神一凝,下意识朝窗口望去。下一瞬间,本来已经被关好的窗户突然自动打开,透过窗外的月光,可以清楚看见窗口站着一道黑影。
随后,黑影轻松跃了进来,直至床前。
“我知道你还没睡,起来说说话吧。”黑影开口,熟悉的声音让乔妧一怔。
“司大人夜闯女子闺阁,难道有什么急事?”
要不是急事,那就说不过去了,便是说成采花贼也不过分。
司玄暗暗摇头,“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不过我来可不是为了和你斗嘴。”
他搬了圆凳在床前坐下,透着床帘和夜色,他开口道:“今儿上午,恭亲王进宫了。”
乔妧一愣,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他还真敢去找皇上告状?”
她倒不担心皇帝的反应,只是担心佟文庭受到牵连。
“他可没那么傻。”司玄淡淡道,“他找皇上只是闲聊了一番,无意中说起了昨儿香风楼的事。”
然后无意中遇上了佟文庭。
不过却绝口没提司玄。
“倒是聪明。”乔妧嘴角微勾。恭亲王只是无意中说起,皇帝当然也不会深究,只要让佟文庭知道他进宫便足以表明态度,佟文庭以后行事也会收敛些许。
司玄沉默了片刻,突然道:“皇上对恭亲王心有亏欠,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
“嗯?”乔妧对司玄的反应有些奇怪,“怎么,司大人难道也对恭亲王看不过眼?”
否则何至于跟她说起这些。
司玄突然生出些恼怒,“难道你以为我是欺软怕硬?”
在皇上登基之前,他可是定京城出了名的魔王,多少纨绔子弟栽在他的手上,如今见到他都要绕道走。那些年的作为,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心性,又岂会因为恭亲王得宠而怯懦?
乔妧挑了挑眉,“司大人莫恼,我也不过是看恭亲王蹦跶得太欢,而司大人似乎还没什么作为,这才有此一问。”
司玄眼眸微沉,低低道:“不是我没有作为,而是没有十足把握。”
恭亲王不如其他那些纨绔子弟,只需稍微给些教训即可,恭亲王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死上千百回。
乔妧眼睛一亮,“原来司大人是想借我的手。”
难怪会大半夜不睡觉却跑来她这里,她总算懂了。
司玄张了张口,到嘴的解释又吞了回去,算了,就让她这么以为吧,反正他说实话对方也不会信。
暗暗叹气,他开口道:“虽然他不容易扳倒,但他这两年的作为越发放肆,已经惹了皇上不喜,只要再加一把火,我相信,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再保他。”
“我懂了。”乔妧点了点头,又道:“谢了。”
司玄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好走不送。”乔妧这会儿似乎忘了城门已关,压根儿不关心司玄这一晚要住哪里。
司玄暗自苦笑,也不多说,重新从窗户离开。
乔妧又思索了片刻,不多时已经心有定计,不过却还需要司玄帮忙才可。
司玄想利用她,自己却躲在背后不出力,哪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她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而刚出了乔宅的司玄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跟乔妧有关,指不定那丫头正在怎么算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