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王府,真是气派。”铃铛眼神放光,跟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似的。
狂刀并没有走太久,穿过二门之后就往旁边的院子拐了进去,一边走一边道:“乔姑娘,这里是主子的书房。”
乔妧打量着周围,微微颔首。
一路上的下人都神色古怪看着乔妧,一些记性好的更是对着身边的人连连使眼色,这不是上次被主子抱回来那姑娘吗?
更有腿脚快的已经朝后院跑去,胡嬷嬷上次没逮着人,可是失落了好一阵。
乔妧好似浑然未觉,跨进院子,就见司玄坐在一棵树叶繁茂的金弹子树下,阳光斑斑点点,一壶清茶香味四溢。
“司大人。”乔妧盈盈行礼。
司玄回过身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却又故作镇定,指着对面的石凳淡淡开口,“请坐。”
乔妧来到对面坐下,看着司玄把刚斟好的茶水推到面前,才道:“不知道司大人找我何事?”
总不可能是答应她的事已经做到了吧?
司玄指了指乔妧眼前的白玉瓷杯,“先尝尝。”
乔妧皱起眉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拖拖拉拉。
但还是端起茶杯尝了一口。
“怎么样?”司玄问道,眼底暗暗含着一丝希冀。
刚才狂刀让人传了消息,说乔妧进城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见她。为了跟她能多说上几句话,更是把一直珍藏的君山银针拿了出来。
两人品茗闲谈,似乎也别有一番滋味。
但乔妧明显要让他失望了,只见她点了点头,“正好渴了,君山银针解渴不错。”
“噗!”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的狂刀差点笑喷,察觉到背后射来如刀子般的视线,他连忙夺路而逃。
司玄不善的收回目光,朝乔妧道:“乔姑娘既然渴了,那就再多喝些。”
说着又给乔妧斟了一杯。
乔妧没去动,看向司玄,“司大人百忙之中还要抽空见我,说明事情非常急才对,怎么到了这会儿又不说了?”
司玄无奈,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拖延一下时间,让两人能多相处一些,怎的就这么难?
他暗叹片刻,脸上却是一片沉吟之色,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乔姑娘,我听说庄二公子来京城了?”
乔妧挑了挑眉,“是。”
司玄手底下掌握着洪楼,洪楼既做杀人的生意,同样也贩卖情报,知道庄玉斐来京城并不奇怪。
让她奇怪的是,这跟司玄有什么关系?
司玄严肃起来,脸上线条硬朗而坚毅,看起来似乎更加帅气了几分。
“庄二公子跟庄大公子不和,他既然来了京城,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庄大公子,而醉霄楼是最好的突破口。”
谁叫庄钰宸那家伙无缘无故分给乔妧三成的利润,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这么亏本的买卖。
乔妧惊异看了他一眼,“司大人料事如神,庄二公子已经来找我的麻烦了。”
司玄挑眉,随即失笑,“能得你一句夸奖,可真是不容易。”
“呵。”乔妧闻言也笑了,“司大人一向看我不惯,我真夸你一句,你只怕还会不高兴吧?”
“呃……”司玄摸了摸鼻子,面露尴尬。
他能怎么说?连他自己也奇怪,乔妧明明还是当初那个乔妧,没有半分怜悯之心,他如何就改变看法了?
铃铛见此嘿嘿笑道:“司大人,我家姑娘跟你开玩笑呢。”
姑娘平时可是不轻易与人玩笑的,能这么随意的和司玄说话,至少说明司玄已经得到了乔妧某种认可。
司玄诧异朝乔妧看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乔妧对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排斥。
难道是因为上次救了乔宅上下一大家子人性命的原因?
他有所不知,乔妧对他不仅是因为上次的感激,同样也因为对他的了解。
司玄这个人虽说不上正义感爆棚,但对比起其他权贵子弟却要好得多,如果不是因为一开始司玄老挡她的路,她对司玄是不会有恶感的。
当然,也不会有好感。
她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对于这类身上自带阳光的人一向敬而远之。
“哎哟,世子,来客人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一道热情似火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门口走进来一名穿着喜庆的妇人。
妇人做的是下人打扮,但身上的衣服却是用的顶好的料子,让乔妧一时间没瞧出来人的身份。
妇人踏进院子里就始终紧盯着乔妧,一眨不眨,两眼放光。
司玄脸上闪过无奈,压低声音向乔妧介绍,“这是我的奶嬷,胡嬷嬷。”随即又看向妇人,“胡麽麽,你怎么来了?”
胡嬷嬷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朝着乔妧笑起来,“这就是乔姑娘吧?上次你走得匆忙,我家世子也没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今儿既然来了,你可得好好玩一玩。”
说完,她又看向司玄,“世子爷,你一个大老爷们,平时和属下们议事待在书房也就算了,有姑娘来怎么还如此?人家难得来一趟,你就带人家好好转一转,我去让婆子们做午饭。”
说罢还使劲儿朝着司玄眨了眨眼,生怕司玄不懂她的意思。
司玄脸上无奈更甚,乔妧性子清冷,胡嬷嬷如此热情,把人家吓跑了怎么办?
真是添乱。
待胡嬷嬷一走,司玄张口就要道歉,铃铛突然开口,“司大人,平时整个王府就是胡嬷嬷管着的么?”
司玄在定京城的名气可不小,但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娶妻纳妾的事儿,王爷和王妃又远在蜀地,那这偌大的王府岂不都由一个下人管着?
做下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只怕满京城也就这一个吧?
司玄不知道她想些什么,看乔妧没吭声,就解释道:“家里没有女主人,也只能劳烦奶嬷了。”
他总觉没机会让乔妧了解他,如果平白无故跟她说起这些,反而会让她警惕,今天可算是找着机会了。
所以,在铃铛好奇问起他怎么不找个女主人时,他毫不犹豫就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