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庄钰宸都没有再出现,说派陈东过来,但这几天也没来。
乔妧也不急,正好这几天绿屏的左手练得颇有成果,她便陪着绿屏练手。
胭脂每日都去城里找铺子,几天下来也看中了几间,最后盘下了一间米铺和一间油坊。
除了这个,她还让人盯梢了佟冷霜和乔眉的未婚夫。
乔眉的未婚夫是御史大夫孔文青的长孙,长得一表人才,还颇有才干,年纪轻轻就已经在翰林院任修撰,每天两点一线,日子过得颇为简单。
佟冷霜未婚夫的日子过得就要精彩多了,每天从工部下卯之后就和同僚好友一起喝酒作诗,虽然去的不是烟花之地,但还是让乔妧感觉不是那么可靠。
胭脂今儿刚把两间铺子盘下,这会儿正在向乔妧汇报今日收集到的情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汇报完后,她突然问道:“姑娘,你打算怎么做?”
乔妧看了她一眼,“我能怎么做?”
毕竟是朋友的婚事,她还能硬着阻止不成?
“再看几日,如果没发现什么问题也就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把调查到的给她们,让她们自己选择吧。”
她和胭脂毕竟不同,她的性子太冷,能为朋友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致了。
而且她一向认为,自己的人生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家人不该置喙太多,她这个朋友自然也不行。
让她们自己做决定,这是最好的选择。
绿屏好奇道:“胭脂,你都在哪儿找的人,可靠吗?”
“当然可靠了。”胭脂白了她一眼,“我可是花了银子的,找的是几个小乞丐,他们每天在大街上乞讨,绝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那就好。”绿屏这才放心。
胭脂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朝着乔妧嘿嘿笑道:“不过这银子……”
乔妧失笑,“放心,会补给你的。”
“谢谢姑娘。”胭脂顿时高兴起来。
正说笑,外院当差的香儿突然跑进来禀报,“姑娘,司大人来了。”
说着有些为难的看了身后一眼,正好看到司玄的金线纹绣云履鞋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我拦不住……”
“下去吧。”乔妧摆了摆手。
香儿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下去。
乔妧看向司玄,“你来干什么?”
司玄也不废话,直接伸出手来。
乔妧循着看去,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张小纸条,又朝司玄确认了一眼,得到肯定,这才取下纸条看了起来。
“庄霄?”乔妧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朝司玄看去,“是庄家的家主?”
司玄点头,看了四周一眼,这里是被推平了的后院,只是大半年过去,已经长出了到小腿高的杂草。
周围一圈乘凉的树,叶子已经泛黄,风一吹就纷纷扬扬的洒下。
他背靠上附近的一棵树,双手抱胸看向乔妧。
乔妧收起纸条,朝两个丫鬟道:“忙你们的去吧。”
“是,姑娘。”
待两个丫鬟离开,她才道:“司大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司玄淡淡开口,“我只是提醒你,来者不善。”
乔妧敛下眉眼,她当然知道庄霄来者不善,不管庄玉斐丢脸的事庄霄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但庄钰宸为了她而得罪曾经的丞相府却是事实。
就为了这一点,庄霄就不可能会对她有好感。
这些她都知道,她想问的是,司玄为什么要好心提醒她?
她看向司玄,嘴角突然勾起,“司大人似乎很闲?”
隔三差五就往她这儿跑,难道一个堂堂金吾卫统领就没别的事干了吗?
司玄笑了,“是啊,很闲。”
天知道,他前几天才刚离了一趟京城,到今早才回来,进了一趟宫跟皇上汇报情况,出了宫就到她这儿来了,连觉都还没睡。
乔妧看着司玄脸上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开口道:“司大人,我记得洪楼不仅接杀人的生意,也贩卖情报?”
司玄“嗯哼”一声,然后呢?
乔妧嘴角勾起,隐含嘲讽,“如果我再跟洪楼做生意,洪楼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司玄暗暗苦笑,这丫头,还在记之前的仇呢。
“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
“那就好。”乔妧点头,笑得一脸深意,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挑衅,“我现在就要一个情报,不知道司大人能不能卖给我?”
“你说。”看着乔妧的表情,司玄来了精神。
乔妧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要你……”
司玄感觉自己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从小到大的所有情报。”乔妧很快补上了后半截。
司玄松了一口气,却有一股淡淡的失落传来,他就说嘛,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挑逗人了?原来是故意吊他胃口。
他笑道:“没问题。”
他从小到大都在京城,又没什么不能见人……
等等。
他依稀记得,他小时候有一次爬树不小心捅了蜂窝,被蜜蜂叮得满头包,还有他跟别人打架,似乎输过两回,还有在学堂调皮,老夫子管不住他,跟先皇告状,先皇打了他板子……
这一瞬间,许多被他扔到后脑勺的丢人蠢事儿都被他回忆起来。
天,要是妧妧知道这些,该怎么看他?
乔妧看他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不由挑眉,“后悔了?”
司玄不自然的笑了笑,不答反问,“妧妧,你知道这些干什么?”
想了解他?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但绝不是因为妧妧心仪他,更有可能的是,妧妧想了解他的弱点,再来对付他。
他自信,却不自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乔妧挑眉,挑衅之意越发明显,“不敢说了?”
司玄莞尔,原来妧妧也是会激将法的,但她平时从来不用,看来也是被他逼急了吧?
乔妧确实是被逼急了,司玄如果好好的在背后调查她的来历也就算了,偏偏要到她眼前来碍事,她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能以防万一。
司玄见乔妧分毫不让,悻悻摸了摸鼻子,“好吧,我说。”
从什么时候说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