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辛妍一走,乔妧道:“司大人的算盘只怕要落空了,这些事对我确实有些困扰,但我相信,我能解决。”
司玄叹息,这丫头,遇到这样的事都还是这么一副处变不惊的态度,甚至连一点脆弱都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他想了想,开口,“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但你可想过,以后类似的麻烦必定不会少,难道你要一直去处理这些麻烦?”
“难道进了蜀王府就没这些麻烦?”乔妧挑眉。
司玄笑了,“蜀王府当然也有麻烦,甚至更加强大,但这样的敌人用不着你去解决。”
那是他的事儿。
乔妧眉峰一凝。
司玄又道:“我只是需要有人帮我占住世子妃这个位置,你进了蜀王府依然可以像现在这样,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声音低沉,很有磁性,而他给出的条件也同样诱人,不得不承认,乔妧心动了。
如果司玄能够说话算数,这对她来说的确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她只是搬个家,换了一个身份,其他一切都没变,但好处却显而易见,因为身份的不同,她的麻烦不再是她的麻烦,而是蜀王府的,蜀王府必然会出面解决。
或许会有人说她的想法很自私,但她和司玄只是合作关系,乔妧首先要保证的自然是自己的利益。更何况她只是暂时占住“世子妃”这个位置,又不是真的世子妃,早晚得让出来,到时候她就是合离甚至是被休弃的女人。
这样的名声对于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人来说,那可是会要命的,只是因为乔妧不在乎,看起来才像是她占了大便宜。
不过,她不信司玄。
乔妧淡笑道:“司大人,你的提议很诱人,但我实在很难相信你,你还是请回吧。”
司玄脸色一沉,“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乔妧似笑非笑望着他,没错,她对司玄的防备从来没有减少过,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敌对关系,司玄差点把她逼上绝路,这也是事实。
甚至到现在她都还在怀疑,司玄在她面前那副情窦初开的模样是阴谋,意在让她放下戒备,主动交代她的“身份”。
如今久攻不下,司玄才又想出了这一招,以合作的方式让她放下戒备,一旦进了蜀王府,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乔妧已经懒得再跟他争执,直接朝院门外喊道:“胭脂,送客。”
“砰!”司玄一脚踢飞了椅子,一脸气急败坏又莫可奈何。
胭脂走了进来,冷着脸开口,“司大人,请吧。”
司玄阴沉着一张脸,盯着乔妧的背影又看了半晌才离去,越是接近大门口,门外的吵闹声也越大,终于拉回他的神志,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叫骂,他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突然转过身去,胭脂不明所以,问道:“司大人,你还有事?”
“滚出来。”
话落,只见狂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还真的在地上一圈一圈滚了过来。
在司玄面前停住,他爬起来,仰起贱兮兮的脸喊道:“主子。”
司玄看着他一脸的讨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狂刀,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不会处罚你……”
“是是是,属下该罚,主子尽管打就是,属下绝不还手。”狂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恨不得能自己打自己两巴掌,让主子解了气才好。
胭脂看得忍俊不禁,一直绷紧了的脸终于笑开,“狂刀,你这话可不对,就算你还手,打得过你主子吗?”
狂刀面色一苦,“打不过。”
反而还会被揍得更惨。
胭脂哈哈大笑。
司玄脸色不见丝毫和缓,沉声道:“狂刀,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属下。”
狂刀一瞪眼,满脸的不敢置信,“主子你……你……”
“我不是你的主子,找你自家主子请罪去吧。”司玄说话不再看狂刀一眼,甩袖离开。
过了片刻,乔宅突然响起狂刀杀猪般的惨叫,“不要啊……”
可惜司玄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
“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主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抛弃我……”
狂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一个惨,胭脂摸不清两人搞什么名堂,看司玄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只得跺脚,“一个大男人还哭,也不害臊!你要哭滚外边哭去,别惹了姑娘心烦。”
狂刀突然一把抱住胭脂的腿,一脸幽怨,“胭脂,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你你你……你给我放开,让人看了成什么样子?快给我放开!”胭脂满脸通红,挣扎了半晌也没挣脱,又急又羞。
狂刀死死抱着胭脂的腿,“胭脂,你可要帮我,要是连你也不要我,我就成孤儿了啊……”
他哭得凄惨,乔宅的下人可看得来劲,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少人都在旁边吆喝,“要啊,胭脂姑娘怎么会不要你?肯定要的哪。”
随后就响起一阵哄笑声。
胭脂脸红得滴血,恶狠狠瞪着那些人,“你们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帮忙。”
乔妧平时不管事,家里就胭脂几个丫鬟管着,她这话一出还是颇具威慑力的,其他人不敢再看热闹,连忙上前帮忙。哪成想狂刀这厮儿力气奇大,七八个壮汉也没能拉开,反而是胭脂被狂刀抱着的腿差点断了。
胭脂欲哭无泪,“你又不说司大人为何处罚你,你让我怎么帮忙?”
一向口齿伶俐的狂刀脸上突然浮现尴尬之色,“那个……因为失职……”
“失职?”胭脂奇怪,狂刀不是一直被安排在姑娘这儿吗?人都不在蜀王府,怎么会因为失职而……
她突然瞪眼,“是因为相国寺的事?”
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要失职,只能是因为狂刀照顾姑娘不利。
她想起来了,狂刀平时一直都在暗处守着,但相国寺那一晚狂刀却不在。因为平时狂刀就不怎么出现,以至于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说,你那晚去哪儿了?”她恶狠狠道,那晚要不是姑娘警醒,就被绿矾油给泼中了,最后虽然逃过一劫,身上还是被火烧伤了一些,现在还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