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府,一名小厮脚步飞快跑了进来,只在垂花门站好,让小丫鬟进去通报,很快就见一名穿着淡青色襦裙的丫鬟走了出来。
小厮连忙摆出笑脸,恭敬唤道:“红绸姐姐。”
红绸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在乔宅守着吗,你跑回来干什么?”
小厮忙道:“红绸姐姐,乔姑娘出门了。”
红绸眉头一挑,刚刚还不以为意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许多,“出门?可是去的公主府?”
“正是。”
小厮一副点头哈腰的姿态,让红绸很是满意,只见红绸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好嘞,谢谢红绸姐姐。”小厮接过荷包,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红绸眼中闪过精光,迅速转身赶回后院。
……
公主府,花厅。
十多个小丫鬟端着香气扑鼻的菜肴,整齐有素走进花厅,宽大的紫檀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淑静和乔妧分别坐于两边,身后站着布菜的丫鬟。
待得菜终于上齐,淑静一拍手,“好啦,开动吧。”
她朝乔妧笑道:“我可是难得一次这么铺张浪费的,把我这里的拿手好菜全部做齐了,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乔妧无奈,“这能吃得完?”
淑静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吃不完,赏给底下的人吃就好了,不会浪费的。”
作为公主,淑静的性子已经算是很好的,但语气中还是时不时会流露出对人的高低贵贱之分。
乔妧没打算要纠正她,两个人生活环境不一样,看法自然也不同。
用过午饭后,淑静回房小憩,乔妧被安排在东厢的客房。关上门,绿屏连忙把从珠儿那里打听来的说了一遍。
“正堂?”乔妧皱起眉头,面露思索,“正堂虽说不上人来人往,但没有隐蔽性,进进出出的丫鬟小厮都要经过那里,那里能设什么局?”
绿屏凝重道:“姑娘可不能大意,他们想害人,怎么都能找到法子,一不留神就会着了道。”
乔妧深以为然,“不过,这事居然跟周王有关,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
绿屏暗暗翻了个白眼,“姑娘,他可不是害你,在他看来,只怕还是为你好呢。”
乔妧顿时懂了。
她冷哼一声,“之前他给我送的礼,咱们都退回去了,看来是得罪了他。”
“可不是?”绿屏道,“他下了几次帖子邀你赏秋,你也都拒绝了,眼看你对他半点不上心,不就只能用这种下作法子么?”
“那乔伊又是怎么想的?”乔妧不懂,亲自帮着自己的夫君找女人,乔伊是脑袋进水了吗?
绿屏一脸不屑,“姑娘,伊姨娘是依附王爷而活,王爷下了命令,就算她再不愿意也得照办,否则失了王爷的恩宠,她这辈子就完了。”
自家姑娘太自立,哪里会明白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女人嫁了人,想要合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况且合离了又能去哪里?靠什么养活自己?
这些都是问题。
更不用说乔伊还只是个姨娘,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王府。
乔妧敲了敲桌面,“她既然喜欢用这种方式去讨好她的夫君,那咱们就帮她一把好了。”
“帮?”绿屏狐疑,“怎么帮?”
难不成去现找一个女人?
乔妧摇头,她也只是暂时有这个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做还不知道。
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低低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口。
“王爷。”在门外伺候的丫鬟唤道,很快就噤声。
乔妧和绿屏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了然。
原来根本就不是乔伊在外院的正堂设了什么局,因为根本用不着。淑静公主和周王是兄妹,哥哥来自家妹妹的家里还不跟进自己家似的?
再加上淑静有午休的习惯,未免打扰她,周王提出要自己逛逛,那些小丫鬟也不敢说什么。
想法虽多,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乔妧很快就上了床躺着。绿屏给乔妧掖好被子,也迅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歪歪斜斜的打瞌睡。
不多时,两人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旋即又被关上。
脚步声来到床前,周王的呼吸声蓦然重了些许。
“妧妧!”
他声音暗哑,似乎还带着股子怒气。对于女人,他一向很有耐心,只要能经常见面,他便有法子让女人爱上自己。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连一丝丝的机会都不给他,连面都见不上,他就是有再多手段都使不出来。
他把乔妧脸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声音轻柔,“妧妧,我不喜欢强迫于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委身于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得先给我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乔妧突然睁,吓得周王差点没站稳。
周王后退数步,惊疑不定看着乔妧,“你……你怎么……”
说话间,他朝角落里的熏香看去,乔伊不是说她已经买通了几个丫鬟吗?无论乔妧睡在东厢还是西厢,她都会睡死过去。
角落里的熏香确实还在,香烟袅袅,可乔妧为什么没有昏迷?
乔妧循着他的眼神一看,顿时了然,她并没有注意到这支香有什么不对,在香上吃过两次亏,这次出门胭脂专门给了她提神醒脑的荷包,就挂在胸前,所以她闻到的都是那股清香味儿。
那种中了迷药浑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她是再也不想尝试了。
绿屏这会儿也从“打瞌睡”中清醒过来,状似无意走了几步,很快就挡住了门口。
乔妧从床上下来,淡淡看着周王,“我没有想到,花丛老手的周王居然也会对女子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你征服其他女人的那些本事呢?难道靠的都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
“放肆!”周王脸色一变,他这辈子不好权、不好利,就对一个“女色”情有独钟,乔妧敢这么说他,简直就是把他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扔在脚底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