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敲门声传来,陈大忠的声音在门外试探着响起,“乔姑娘,你可醒了?”
屋里,绿屏看向乔妧,乔妧微微摇头。
陈大忠叫了几声也不见回应,越发狐疑,“娘,要不打开看看吧?”
陈大娘眉头一竖,“那可不成,要是她们装的,咱们把门一开,她们岂不是就跑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门关着放心。
她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碍事了,赶紧去做饭。”
昨晚太激动没吃下几口饭,早上紧张,更是一口饭也没吃,这会儿才觉饿得慌。
“那这就交给你了?”陈大忠不放心道。
陈大娘再次摆手。
待得儿子离开,她凑近门边道:“乔姑娘啊,我知道你们醒着,你们别急啊,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害你的。”
绿屏听得差点就忍不住反驳,不是坏人,不是坏人能把他们锁起来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着说,非得要用这种手段?
被乔妧拉住,她才没开口。
陈大娘又道:“大忠已经去做饭了,一会儿就给你们送来,你们也饿了吧?等等啊,很快就有得吃了。”
说完停了一会儿,见里面还是没声儿,不由道:“乔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呀,是不是生气呢?你放心啊,过几天我就放你出来,不会一直关着你的。”
又等了一会儿,陈大娘终于决定放弃,不说就不说吧,饿上几顿,看她还开不开口?
正要离开,就在此时,里面终于传来声音,“陈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咱们银子给的少了吗?”
陈大娘听出来,这是那个叫“绿屏”的丫鬟的声音。
她面色一喜,终于开口了,至少说明人没事,没事就好。
她笑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还从来没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
“那你为何关着我们?”绿屏又道。
“这……”陈大娘犹豫了片刻,随即试探着道:“乔姑娘,你看我家大忠如何?”
绿屏听得满头黑线,让一个女子去看一个男子如何,一般只会出现在一种情况下。
她怒极反笑,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粗鄙不堪、品行不正,不堪良配。”
一连三个“不”,直接把陈大忠骂得一无是处。
陈大娘不乐意了,她自家的儿子,连她自己都没骂过,今天竟然被一个黄毛小丫头骂了,真是岂有此理。
她直接叉腰就道:“绿屏姑娘,我在跟你家主子说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真是没教养。”
绿屏正要还嘴,却被乔妧拉住了,示意绿屏不要开口,她才道:“陈大娘,你这么关着我们,无非是想逼我们就范,如果我一直不答应,难道你要关我一辈子吗?”
陈大娘眼睛一瞪,“为什么不答应?我儿子在十里八乡那可是出了名的能人,赚钱养家,又孝顺我这个老母亲,这样的良人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不对,绿屏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乔妧嘴角微勾,“那我就是不答应呢?”
陈大娘苦口婆心劝道:“乔姑娘,你这是何必?咱们家大忠……”
“吧啦吧啦”了半刻钟,陈大娘已经说干了口水,终于停下来,希冀道:“乔姑娘,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吧?”
“听懂了。”乔妧淡淡道,“但我不妨把话撂在这里,我不会答应。”
陈大娘终于沉下了脸,冷哼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现在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那可就容不得你反对了。”
她就不信了,她还治不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单纯小姑娘。
乔妧眼中蓦然闪过一抹寒光,对着绿屏使了个眼色,绿屏会意,直接来到门口,旋即一脚踢出。
“砰!”木制的门直接四分五裂。
门外的陈大娘还保持着叉腰的姿势,脸上却是一副吓傻了的表情,乔妧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桌上的抹布塞进陈大娘的口中。
许是陈大娘做贼心虚,大门紧闭,所以绿屏踹破房门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太远,只有在厨房做饭的陈大忠意识到不对,迅速赶了过来,但也在眨眼间就被绿屏制服。
找了绳子把二人绑在一起,绿屏朝陈大娘道:“你儿媳妇呢?”
陈大娘嘴被抹布塞着,开不了口,只能“呜呜”乱叫。
绿屏手腕一抖,拿出一把匕首,旋即在陈大忠脖子上比划了片刻,才道:“我给你说话的机会,但是你最好别嚷嚷,否则,你儿子的性命就没有了。”
“呜呜……”陈大娘被吓得脸色苍白,连连点头。
绿屏这才取下她口中的抹布,陈大娘连忙道:“她……她回娘家了……乔姑娘,我知道错了,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的……呜呜。”
嘴又被重新堵上。
绿屏看向乔妧。
乔妧沉吟道:“你先在这守着,我去厨房看看。”
说着话,她已经迈向厨房,陈大忠已经做好了两个菜,还有一个菜做到一半,乔妧没管,端着做好的饭菜到大厅,跟绿屏一起吃了。
“姑娘,他们怎么办?”吃过饭后,绿屏问道。
陈大娘和陈大忠顿时一个激灵,紧张的看向乔妧,乔妧接下来的一句话,就会决定他们母子的命运。
乔妧没再看二人一眼,直接道:“杀了吧。”
陈大娘和陈大忠顿时目露惊骇,无尽的恐惧和后悔侵袭而来,而这,也是他们身前最后一个表情。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一声惊慌而高亢的“杀人了”响起,整个村子都被惊动。
“快,快去报官!”
“报……报官?”
“废话,这么大的事,能不报官吗?别忘了,陈家的小儿子可是在大户人家当差,到时候追究起来,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对对对,那去报官,让几个年轻人去,他们跑得快些。”
“对了,去找陈家媳妇儿,她肯定知道怎么回事,把她也带上。”
很快,几个年轻人就从人群中跑出。
官道上,一溜长长的望不到尽头的士兵小跑而行,大冷儿的天,许多人额头上竟沁出细密的汗珠。
在阵列的最前方是一队骑兵,领头两人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把全身上下遮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