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前院的花园中,两名相貌格外英俊的男子并肩而行,让人诧异的是,他们的五官有着五分相似,只是其中一个更坚毅硬朗些,另一个线条则要柔和许多。
“大哥,”线条柔和的少年一脸好奇望着另一名男子,“你在朝为官,是不是每天都要处理很多公务?我们回来这几日,我看你一直没有空闲过,今儿咱们兄弟俩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悠闲的聊天呢。”
青年笑了笑,“平时倒也没这么忙,只是前段时间忙着修葺家里,耽误了许多公务,所以这几日才忙了些。等我把手头上这些事情处理完,再带着你好好玩玩儿。”
说这话的正是司玄,而另一名少年,自然是蜀王府的二少爷司瑞了。
司瑞大笑,“大哥,这话你可别说了,母妃办的这场赏花宴,别人不知道底细,你还能不清楚吗?等母妃帮你挑好了亲事,很快就要迎嫂子进门,那时候你新婚燕尔,哪还有时间理会我这个弟弟?”
他眼底满是打趣,看起来和司玄这位大哥似乎没有半点生疏。
司玄笑睨了他一眼,“成家立业是每一个人的必经之路,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好今儿赏花宴,不如我跟母妃说说,让她把你的事一起操办了?”
司瑞一瞪眼,“别啊大哥,我还没玩够呢,咱们兄弟俩好不容易才相聚,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司玄。
司玄失笑摇头,正要说话,冷剑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前,唤道:“主子。”
“什么事?”司玄正了正神色。
冷剑看了一眼旁边的司瑞,才道:“今儿邀请的宾客都来齐了。”
司玄眼神微微一亮,都来齐了,那岂不是说妧妧也来了?
呵,小丫头上次说看心情,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
司瑞一脸兴致勃勃的开口,“大哥,我在蜀州就经常听人说起,说京城的姑娘家端庄秀丽、大方得体,我还没见过呢,不如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
“好啊。”司玄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后花园中,一群贵女身着各色的衣衫,或娇羞、或温柔、或娴静、或大方,真真是仪态万千,比起花园中的各色名贵花草还要引人注目,让人目不暇接。
虽然她们来参加宴会的名义是“赏花”,但实际上她们都很清楚,这是蜀王府在给世子爷挑选世子妃,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蜀王府的世子长相英俊,又是皇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未来还会继承整个王府,这些东西就像是给他镀了金,那般耀眼。
更不用说他已经年满二十,却连一个通房小妾都没有,洁身自好。就凭这一点,就足够让所有女子为他心动。
因此,在这场宴会上就出现了非常怪异的一幕,贵女们像是闲得无聊,自发组织了各种小游戏,不露痕迹的展示自己的才艺。
另一边,后花园的一角,有丫鬟搬了桌椅出来,就挨着花圃旁边,王妃以及受邀请而来的夫人们就坐在此处,闻着花圃飘来的浓郁芬芳,一边享受春日的暖阳,一边交谈。
乔妧也坐在这里。
虽然夫人们的闲聊大多都没什么营养,但偶尔还是会听到一些有用的讯息,甚至可以从她们的闲谈中了解京城的局势,谁家更受帝宠、谁家已经开始衰落。
至少,比起年轻姑娘们在一起就只知道琴棋书画的攀比要有意思多了。
“宁安啊,”高坐首位的蜀王妃张氏突然唤道,一脸好奇,“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不去跟她们玩儿?跟咱们这些夫人太太坐在一起,难道不嫌无聊?”
一名夫人附和道:“是啊,年轻的小姑娘哪里听得进我们说话?都嫌无聊,倒是郡主沉得住气。”
另一名夫人开口,“年轻小姑娘就该有朝气些,可不能太死气沉沉了。”
乔妧从这话里听出淡淡的敌意,不由朝说话的夫人看去。
比起在场的其他夫人,这名夫人显得要出老许多,大概三十五六的年纪,脸上抹了厚厚的脂粉,煞白煞白的,看起来有些吓人。身上穿着倒是极好的料子,只是样式却太嫩了些,艳黄色,和她表现出来的年纪可一点也不搭。
有些面熟,却不认识。
“辛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姑娘年纪小,却沉着稳重,也不失为一种优点嘛。”另一名夫人开口,总算让乔妧知道了这人是谁。
辛是少姓,又能接到蜀王府的帖子,地位自然不会低,整个定京城也只有一个。
辛妍的二婶,国子司业辛天勤的夫人,辛雅的母亲。
乔妧气笑了,她和辛家无冤无仇,辛夫人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只能是因为辛妍姐弟了。
她脸上突然浮上好奇,“辛夫人,贵府的大姑娘进王府可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可有传出好消息?”
话落,其他人顿时竖起了耳朵。
辛雅虽然已经被册封为周王的侧妃,但一日没有生下子女,这位置就一日坐不稳,其他人就还有机会。
辛夫人笑了,眼底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郡主吉言,我这不争气的女儿刚怀上两个月身孕。”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哎,没过头三月,我本来不想到处宣扬,不过既然是郡主问起,我也不好瞒着不是?”
乔妧挑了挑眉,辛雅怀上了?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乔伊比辛雅还要早进王府半年,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但嘴上却不能示弱,她笑道:“那真是恭喜了,周王爷虽然妾室颇多,但在子女方面却人丁单薄,辛侧妃如果能为周王诞下麟儿,那可真是周王府的大功臣了。”
妾室颇多,却人丁单薄,再傻的人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辛雅想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那可不是一件易事。
辛夫人一张笑脸顿时僵住了,一阵青一阵白之后,她突然“嗖”地站了起来,“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咒我女儿吗?”
乔妧神情淡淡,“怎么会?大家都听到了,我分明是在恭喜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