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南沐阳带着俞琳琅参观新居,这是二十几号人彻夜未眠的工作成果。
“这……”
俞琳琅不敢相信,明明昨天,清泉山庄还是另一个样子。
“我……呃就睡了一觉……”
一切都是新鲜的,看上去极简风格,细节里透着精致。
俞琳琅恍惚,就好比买了四百平的豪宅,就差有人送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没想到啊,这么好,哈哈!”
“大黑、二黑,咱们有家啦!”
俞琳琅带着狗一会儿跑到东边,一会儿绕到后院,得意洋洋的声音在山间立体声环绕。
院子里还有修剪花草的园丁,原来郡主真的是传说中那样的……欢脱。
郡主吔。
吃香喝辣吔。
在这破山沟子里建个宅院,就乐成那个样子,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呢!
在装修上,好不过清泉镇首富吧,就是大一些。
有一句俗话怎么说来的?
上帝想要谁灭亡,定会让他先疯狂。
俞琳琅乐呵够了,算账的时候到了。
“哎呀,这也算?”
俞琳琅简直无语,怎么说呢……,南沐阳的账本记得过于事无巨细!
“算啊!”
“我是正经生意人!”
南沐阳掐着费用单子,一张一张的让俞琳琅确认:“看着是一只简单的毛笔,使用的可是川南的兔毛,最是柔软,韧性也强,三十只兔子才能挑选出一只毛笔的用量。”
俞琳琅签上字。
“这是什么,我天,饭碗能吃饭就行,怎么这么贵?”
南沐阳侧目看了看:“这有什么惊讶的,后面还有盘子、砂锅……,用一辈子的东西不能糊弄。”
听上去很有理,俞琳琅签上字。
“等等,买玉镯做什么?”
南沐阳慢条斯理:“这个,价钱上确实贵了一些,但不是买的,是定制,我觉得颜色过于浓艳,想退来的,人家说圈口小,能带的人不多,没退了。”
俞琳琅签上字。
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首饰,退什么呢?!以后遇到场合总得有一两件充门面。
“哗!砚台?!”
俞琳琅吃惊,她不要读书认字,整了两个端砚!
“对哦,”南沐阳不急不缓的:“还有很多宣纸呢,笔墨纸砚得配套吧!”
“得,一张一张签太费劲了,有总数没?”
俞琳琅发现有些账,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自己掉进了南沐阳善意的陷阱。
“有!”
南沐阳抽出一张纸,放在俞琳琅面前。
啊……咳咳咳!
俞琳琅一看纸面上的数字,头发炸了起来。
不能发飙!不能骂人!让南沐阳去死!
不能发飙!不能骂人!让南沐阳去死!
不能发飙!不能骂人!让南沐阳去死!
冷静下来的俞琳琅伪装得十分到位,潇洒是签上名字,按上手印:“三百万两,远远低于我的预期,花小钱办大事。”
“对,我知郡主节俭,奢侈的……不碰!”南沐阳说的时候,俞琳琅按捺着想打人的冲动。
“咦,差个租房合同呢?”
俞琳琅想起南沐阳要租房,那租金必须从昨天就算起。
“有呀,在这里!”南沐阳功夫做到了家。
俞琳琅拿到手,第一时间搜索租金,想在清泉山上住,收他个一千两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在租金一栏,端端正正的写着“一万两”。
俞琳琅以为南沐阳马虎,多写了一个“零”,二话不说,提笔签字。
一万两,匀开之后一天将近三十两。
这哪是租房啊……,完全住进来一个大傻哈哈哈哈……
“好了,吉时到!”
南沐阳将俞琳琅的签字画押收好。
“什么吉时?”
俞琳琅看了看时间,说中午吧,过了饭点儿,说傍晚吧,还没到晚饭时间。
“你认账的时间就是吉时,”南沐阳痞痞地笑开了。
俞琳琅啊俞琳琅,这辈子你是和我栓一起了,还不完的账啊,我想起来就得催催。”
明媚的阳光下,橘色衣装的少女喜笑颜开。
鞭炮响起,吓得大黑、二黑从狗窝里钻出来满院子躲。
俞琳琅很开心,一边签字一边想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理,南沐阳一定不懂,三百万两想拴住她那是不可能的。
论起吹毛求疵,一百个南沐阳顶不上一个俞琳琅。
名正言顺的“租”到房后,南沐阳强迫症似的喜欢上了煮奶茶,一煮就是半个多月,乐此不疲。
“我真喝饱了!”俞琳琅开始照单全收,后来硬喝成负担。
“再尝尝,今天是羊奶,”南沐阳变着花样执著。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俞琳琅的膝伤基本痊愈。
“你说……,”南沐阳罕见地不确定起来。
“怎么?”
俞琳琅将手中的石子左一颗、右一颗的扔了出去,大黑和二黑的伙食被南沐阳改了配方之后,“狗膘”突飞猛进,体型日渐膨胀。
南沐阳思量了一下:“皇上赐婚,现在没有婚配的适龄的,只剩下惠王殿下……还有你,皇上该不会把你们两个人配在一起吧?”
“怎么会?”俞琳琅一听就笑了:“适龄的人中至少还有一个相府的三小姐。”
“主要是觉得你和惠王殿下不合适,”南沐阳最想探的是俞琳琅的口风。
“你想多了。”
“好马配金鞍,好船配好帆。”
“惠王殿下值得更好的。”
宰相之女又如何,俞康春能几个耳光把她搧进泥土里,仿佛她身上的不光彩与生俱来。
所以,俞琳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良配,自己会是良配。
她的名声好像在很久以前就毁掉了,而且臭到根深蒂固,以至于她现在表现出的每一个不同,都成了某种程度的反转。
“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这样同处一个屋檐下,会影响你的清誉?”南沐阳转头看着俞琳琅,他相信俞琳琅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能勇敢的自嘲。
俞琳琅摇头:“清誉是什么,无非是别人听的、别人看的、别人以为的,所以又如何呢?!”
“恩……”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对于俞琳琅,南沐阳觉得自己近水楼台,至少在无休止的“赚钱”的同时,享受到了钱带来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