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祖勋一捂肚子,说是爬山久了,胃疼,想让章上有陪着下山休息。
没有人知道,这时候的章祖勋已经一身冷汗。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心狠手辣了,但是明显比不过云海洲的举重若轻,他探得有些火药是埋在关山的,要是这些火药爆了,所有的人都会被炸成肉泥。
“胃疼?
云海洲上来“疼”人的暖意:“那快坐,大抵是灌着风了!”
“皇上!”
章祖勋坐在散落了的土坯上冷汗淋漓,他还有荣华富贵和锦衣玉食没有享用,不想早早的上西天取经:“您也坐?!”
“哎呦可惜了,这地方一口热茶也没有,看这疼的,”云海洲让穆小弘递了一方手帕过去,给章祖勋专门擦汗。
江昱彦也紧张啊,这要是“轰隆”一声一锅端了,他花那么大力气利用章家做掩护培养起来的势力就全打水漂了:“皇上,这里荒废了真是可惜,要是有来犯之敌,以火炮的威力,完全可拒之百里以外。”
云海洲没有说话,目之所及是平城西北高东南低的地理走势,如果卡住关山要塞,如此既守大夏边境安定,又保胶州金矿安全无虞。
云华晖的目光不离王桂杰左右,听见江昱彦的话,抬腿就踹了王桂杰一脚泄愤。
王桂杰一个趔趄,也是因为行伍出身带着些本领,斜斜地跨出两大步才站稳身形。
“景赟你说说,平城的防御漏洞在哪里?”景赟愣住,没想到云海洲会问他的意见。
可是,景赟不敢说,不敢露出锋芒:“呃父皇,我喜好诗书文字,对打打杀杀的没见解。”
“琅儿,你说呢?”云海洲摇头,景赟的表现就像鸵鸟,可谁都知道,他的内在就是一头嗜血的狼。
俞琳琅眼前一黑,皇帝的家务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皇上,我人傻,可能会口无遮拦的瞎说,您得保证我说完不会被天打五雷轰。”
云海洲笑:“放心吧,这么多人中你的个子最矮,天雷真的轰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
“关山……,恩,我说了啊!”
俞琳琅就抖开了胆:“关山西北东南走向,咱们站的是制高点,她不仅是大夏和草原之间的天然屏障,也是赫岛至大夏最优质的海陆交接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键所在,所以平城的防御重点在东南近海,如果将渔村建设成军事码头,百姓熟知陆海补给,军民结合起来闲时耕种、战时出征,是最稳妥的双栖作战方式。”
“小丫头一个,嘴倒是挺瓢。”
云海洲夸人的方式也很特殊,一句笑骂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俞琳琅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云华晖两眼一花,感慨塔拉与俞琳琅差距的巨大。
“惠王,你觉得郡主说得如何?”云海洲看见云华晖细微的表情,知道云华晖大概在想什么。
云华晖收回情绪:“回禀父皇,很有道理。”
云海洲舒心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头下一旨意,平城及胶州一带你来管吧!”
一句话,将云华晖分封在外。
“恩?!”云华晖懵掉。
“傻子是的,嗯什么嗯!”
云海洲看了一眼章祖勋,这个装胃疼的现在恐怕是真要胃疼了:“章家的祖业在这里,你就安心在此为章家筹谋、为国分忧吧。”
总结起来一句话,章家的毛不拔光,别想回京城。
这不是摆明着让云华晖薅章家的羊毛么,章祖勋欲哭无泪,但是也只能受着。
而且,有章含之在宫为妃,关系上也算千丝万缕,明着拒绝和暗里拒绝都不好,看来距离“陆续失血”的日子不远了。
景赟的肠子都悔青了,俞琳琅的那番说辞他也会,只是不敢说,也不能说。
“二公子作为惠王的副手,先历练历练,一起为国出力!”云海洲老谋深算,让人不得不服。
做云华晖的副手!
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有明确官职!
这相当于将章家的命脉踩在脚下,但凡章家不听话,就碾上两脚,让章家不听话也得听话。
只能说云海洲,牛!
“行了,你现在就开始履职吧。”
云海洲当即给云华晖下了口谕:“这两年接连有王桂杰徇私舞弊的举报,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看着众人远去,云华晖在风中凌乱。
同时凌乱的,还有章上有和王桂杰。
“王将军,我住哪儿啊?!”
京城之中花红草绿,惠王府里古董价值连城,可是云华晖将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在关山喝西北风。
王桂杰这两天罪没少受,现在还背着一条徇私舞弊呢,如今要离开开始无私奉献了:“我即刻搬出将军府。”
云华晖皱眉,说将军府年久失修。
“哦,章家在平城有一处府邸,离将军府不远,惠王殿下在云霞先委屈几日,我带了人收拾出来即可,”章上有对云海洲给章家的定位很清晰,那该奉献的也别掖着藏着了。
“可是关山要塞的重建,还有什么军港……啧!”云华晖头疼。
章上有及时分忧:“章家的财富是大夏给的,回报给大夏理所应当。”
云华晖扔出手里的火折子,那一堆乱草实在太碍眼了。
火苗“蹭”的一下燃起,王桂杰脸都白了,一个黑虎掏心,就将云华晖扑在身下,就势滚了几滚,顺着陡坡一直滚下。
章上有是章家的接班人,知道在危急关头不能落单的道理,当时两眼一闭,跟着王桂杰和云华晖也骨碌下去。
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云华晖滚哪儿,他就滚哪儿。
相对于王桂杰健壮的身子骨儿,云华晖和章上有就是两只小鸭子,云华晖有王桂杰护着,章上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哎呀,呸呸呸!”
云华晖嫌弃地推开王桂杰的脸,和男人脸贴脸,云华晖还是第一次。
章上有的长衫刮在胳膊粗的断树桩上,一张没有瑕疵的脸上下左右的都有了血痕。
王桂杰起身跪在地上,他的脑壳磕在的石头上,头痛的要命,因为山顶还没有传出预期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