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南沐宸,也真是个有耐心的。
捡了个山清水秀的所在扎了帐篷,将地界圈了起来,只是为了俞琳琅能够睡个好觉。
金池嘴欠:“谌哥,女人是祸水的话……没错!”
管谌叹气,他也不确定以后俞琳琅是不是他家主子的女人,是不是祸水可不一定,但是现在为了俞琳琅跑得欢是肯定的。
叶隐无言,心里惦念的是云华旭,那个多才多金没老婆的皇子。
“我说话呢……!”金池见没有人接话,颇有失落。
“隐哥,你说我们主子的可能性大吗?”管谌对南沐宸放着一宫的嫔妃不理不睬很是不解,要说钟情俞琳琅一人好像又不是一国之主应该具有的格局。
叶隐捡起根草棍儿叼在嘴里:“不知道。”
“看着孤零零,怪可怜的!”金池嘟囔了一句。
三个人沉默起来,因为现在的俞琳琅确实有些……可怜,看上去跟哪一个关系都不错,实际上跟哪一个也没彻底敞开心扉。
夜色四合。
俞琳琅醒了,第一眼看见的是倚在床边的南沐宸。
微暗的光线里,卸了“伪装”的南沐宸眉眼舒展,像个风度翩翩的邻家公子。
身下的床榻泛着淡淡的木香,提醒着俞琳琅鸠占鹊巢,自己睡的显然是南沐宸的床榻。
南沐宸睡觉极其警醒,在俞琳琅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也已经醒了,只不过没有做声。
俞琳琅做贼似的穿上鞋子,就想溜之大吉。
“真没良心!”南沐宸“醒”了,显得非常失望,他以为俞琳琅至少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在他的肩头搭上一方软毯。
俞琳琅头发“呲溜”一下竖了起来:“我的天,你要吓死我!”
南沐宸起身,堵住俞琳琅的去路:“你的心呢?”
“这呢!”俞琳琅抚了抚胸口,一半是因为南沐宸突然醒了突然说话,一半是为了告诉南沐宸正确答案。
南沐宸笑,有些手足无措的俞琳琅,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里面呢!”俞琳琅拍了两,她那颗红心正在胸膛里恢复逐渐平稳的跳动。
南沐宸抓住俞琳琅的手腕:“我还以为你没长心!”
算了!
不计较了!
南沐宸认命!
俞琳琅一头雾水,比起暗黑她不是南沐宸的对手,只是这和“心”、“长没长心”有什么关系?!
“停停停,你这就要出去?”南沐宸看着俞琳琅的头发乱的跟鸟窝差不多。
“不普华寺么?!”俞琳琅不确定了。
南沐宸抻着俞琳琅坐下,拿起梳子:“头发都睡散了,我给你梳梳。”
“哎呀,不用不用!”俞琳琅屁股着了火似的,起身后先是撞了南沐宸的肩膀,一退又顶翻了梳妆的桌子,几盒胭脂水粉噼里啪啦的掉了下去,南沐宸银白色的长衫精彩起来。
管谌和金池两人站在不远处凝神聚力的“倾听”,叶隐觉得两个人变态,要不是有哥们情谊在,真相想参上一本砍了他们的头。
“你说,发生了什么?”金池说话的时候不怀好意的笑。
管谌摇头,怎么金池的思想那么污呢!
哪料金池没有看出管谌对他的嫌弃,相比叶隐的不言不语,他喜欢管谌更多一下:“谌哥,你说是不是那个……”
管谌打量了一眼,毫不迟疑的走到叶隐身边,金池这个人八卦,做侍卫属大忌,怪不得被狄琛“流放”南府,想来是为了哄俞琳琅开心。
不多时间,帐篷里出来两个人。
即使天色已晚,在火把的光亮之下也看得出,两个人的衣服不太对劲,两个人的面色也略显尴尬。
“说话啊!”俞琳琅暗暗的拽了拽南沐宸袖子,一脸讪笑。
南沐宸清了清嗓子:“用膳!”
得了!
管谌摇头,俞琳琅的小动作他看得清晰,以为自家主子怎么也借机牵个手手揩揩油的,真是太不长进了,每天上朝上傻了简直。
“小姐,先更衣吧!”还是金池有眼力见儿,已经把换洗的衣服拿过来。
“对对对,”俞琳琅撇下南沐宸,没心没肺的跟着金池走了。
南沐宸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衫:“给我拿那件蓝色的。”
管谌取了衣衫送进南沐宸的帐篷,看见南沐宸将那件染了胭脂的衣服叠得四四方方:“取了那件过来,妥善保管这件。”
“哪件?”管谌没反应过来。
南沐宸也不说,默默的看着管谌。
“那件?!”管谌大牙快掉下来,难不成他家主子说的是俞琳琅在袖口绣了“鸭子”的那个?!
“我还有别的蓝色的么?!”南沐宸还是不明说,心里想的却是管谌年纪大了,脑瓜子不灵光了!
管谌想死的心都有,自己一直在虞罗,那件有伤大雅的衣服带来没带来还不一定呢!
这怎么恋爱起来想一出是一出呢!
再说了身份在那儿摆着呢,穿上那么一件绣了鸭子的算怎么回事!
南沐宸将脱下的长衫叠好:“快点儿!”
管谌接过衣衫,找到随行的内务人员:“皇上的衣服都打点好了?”
皇家的衣食住行都是大事,南沐宸随行的内务人员中还包括两名绣娘,其中的一位绣娘才十四五的年纪,唤作范小美:“管将军,哪里做得不好么?!”
“皇上口谕,拿那件蓝色的过去,”管谌说得很模糊,他总不能说拿绣了鸭子的哪一件吧!
小美转身就拿了精致的托盘,上面板板正正放着的正是管谌想要的那一件:“有的,有的。”
管谌松了一口气,更加觉得南沐宸此行蓄谋已久:“这一件原封不动、妥善保管。”
“可是这件污了啊!”小美接过长衫就是一抖,然后惊讶的瞪着已经很大的眼睛。
“哇哦!”
“漂亮!”
管谌本想训斥两句,看见小美惊讶的样子,也凑了过去:“一块红、一片白,底下黑乎乎的一团,哎!”
无语!
真无语!
“水墨丹青的意境!”
小美见管谌不甚理解,快速的将衣衫叠好,然后提笔在纸上画了一副简图:“将军您看!”
“不可理喻!”管谌摇头,最近不知怎么了,很多人很多事从上到下都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