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色的宾利在蜿蜒的柏油路飞速弛行。
阳光之下黑色的车身熠熠发亮。
这类型的车子,光是行驶在路听到引擎呼啸的声音都能够让人退避三舍。
更别说是车牌嚣张的淮五个零了。
这车子整个江淮只有一辆,这车牌整个江淮流社会的人看到这车的时候都会自觉退避三舍。
让人恐惧的不是这车牌,而是车牌的主人。
后车座,闭眼假寐的岑璇白皙的指尖在真皮扶手轻点。
她包内的手机发出震动响声,在安静的车厢内格外突兀。
可紧挨着手机的人依旧闭眼没有任何动作。
一直到手机屏幕熄灭,电话挂断。
不过中断五秒之后再次响起,坐在副驾驶的李贺才抬眸从后视镜内看了眼。
几乎在快要挂断的时候,岑璇伸手接通了电话。
“没有必要吧。”
那头的人声音依旧温润。
岑璇眯眼抬手,遮挡住从车窗倾斜而入的阳光。
“你不是也希望我今天能出现吗?以岑瑶的脑子,她可没办法换开我亲爱二叔的心腹保镖。”
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坐稳岑家当家人的位置,岑清越不会让岑璇出事。
但也不会给她再能够翻起风浪的机会,所以将她关入青山精神病院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父母双亡,老爷子又去世了。
如今她的监护人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岑清越。
再加她一把火烧了自己父亲的灵堂,就更是坐实了她精神不正常的说法。
当然了,这其中也并不乏她前未婚夫的帮助。
“我说过,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一定帮你!”
温祈安的语调平缓,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反倒更像是感叹。
“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呢。”
岑璇放下手,精致勾人的眉眼微眯,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冰冷。
“温祈安,你和岑瑶是一类人,我想你们会幸福美满的。”
那边的人停顿了一下,没有声音。
可是岑璇却十分清楚的能够听得到他已经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我从前是那句话,现在也还是那句话,我岑璇,不是你温祈安能够配得的。”
一如既往的骄傲轻纵不可一世。
没等温祈安反驳,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贺将两人的对话如数转达给了那边的人。
他当然知道和岑璇打电话的人是她以前的未婚夫。
整个江淮都认为岑清慕死后,岑璇的未婚夫另择她人。
现在看来,可不是这么回事。
“李特助,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岑璇的声音将李贺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
他迅速回过神来,头也没回的说道。
“先生要见您。”
岑璇没说话,只看着道路两旁越来越少的建筑。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江淮的东边最靠近淮山的这片区域两年前被一位大人物买下之后就停止了开发。
所有已经绵延到此的建筑开发一律停了下来,动手破坏的植被也都一一复原。
但是要想在这里能够有建筑的话,身份不言而喻。
岑璇拧开一旁备着的水瓶喝了口,清凉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去之后。
也让她整个人清醒了一些。
她走的这条路,看来是选对了。
哪怕久未踏足江淮,不清楚如今江淮势力分布的岑璇也能从岑清越的保镖看到这车牌号的眼神之中分辨得出来。
李贺的老板,不会是什么无名小卒。
车子一直驶入无人之境,穿过了一片葱郁茂密的松树林之后,视野豁然开朗。
伫立青山绿野之中的欧式别墅格外引人注目。
车子沿着笔直的水泥路穿过敞开的镂空自动铁门,在偌大的厅门前停下。
两旁正在清理草坪的花匠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车下来的女孩子。
岑璇跟着李贺进入客厅,换拖鞋之后踩在软绵绵的地毯。
她仰头,入目便是绚烂迷离,富贵迷人。
从进门开始所有的摆件和陈设无一不在彰显主人厚重的财力。
岑璇一眼就看到了侧厅悬挂的远山图。
她记得这幅图,三年前在国最大的拍卖厅以十五亿的价格成功拍卖。
买家极其神秘,单子签下的名字都只是代号。
没人知道这副堪称国宝的古董画作最后被谁带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就在岑璇盯着墙的水墨画发呆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了李贺毕恭毕敬的声音。
“先生。”
她随即转身,抬眸之间,看到了楼梯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天之骄子。
有些人,是一眼刻骨的兵荒马乱。
哪怕时隔多年,岑璇也还是能够想起来今天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