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容温柔道:“好了,身为父亲,你当尊重和支持孩子们的想法与做法。虽说西魏重农抑商,但,辰曦和安澜若是有赚钱的头脑,未尝不可一试?行商,也是一种出路。”
“随便吧。”叶鸿威甩了一把衣袖。
楚安澜笑盈盈道:“岳父大人莫气,您若不喜欢我经商、染上一身铜臭,那我不去做便是。我乖乖吃喝玩乐,坐等继承我父王王爵好了。”
叶鸿威:“……”
这是要将他气死!
天底下,怎么有这般不知进取的玩意儿?
就连楚嫣容都惊住了:“安澜,你……”
“岳父大人,长公主殿下,你们不必担心。”楚安澜笑容灿烂:“卿儿嫁给我,只管吃喝玩乐、坐等继承敦亲王妃的位子。”
叶鸿威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憋得脸色又红又紫:“你……你真是……”
“我真是好听话啊!”楚安澜道。
叶鸿威差点晕过去。
叶宛卿轻叹了口气:“安澜,住口。”
楚安澜灿笑:“好。”
这时,府外的长街上,远远响起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
护卫站在门口:“是状元郎出来游街了。”
“状元郎游街哎!”叶辰曦兴奋道:“我瞧瞧去!上一次春闱的游街我就没瞧见。”
“陆继廉有什么好瞧的?”楚安澜不悦。
“瞧一眼又不吃亏!”叶辰曦过来拽人:“安澜,去嘛去嘛……”
楚安澜被叶辰曦连拉带拽地带走了。
叶宛卿则回了惊鸿苑。
回去的路上,她叫来两个近侍:“今日街上人员杂乱,你们跟上世子和大少爷,护好两人。切记,莫让人靠近世子。”
近侍应声要走。
“等一下。”叶宛卿将人叫住:“若有可疑人员,也别伤了性命,明白我的意思么?”
“属下明白。”近侍回道:“属下擅毒。”
毒?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层。
“去吧。”
近侍离开。
长公主府的地势,在京中已经算是较高的。
人在府中,就能听见京中各处响起的鞭炮声。
今日的京城,热闹堪比过年。
遥想前世,陆继廉骑马游街那日,京中也如今日一般热闹,定远侯府更是门庭若市。
陆继廉终于如愿走上他想走的路。
两月后,她也会如愿,走上她期盼已久的那条路。
望着瓦蓝的天,叶宛卿心情轻快。
……
楚安澜和叶辰曦这一去,就去了大半日。
去时两个人,回来时却只有叶辰曦一人。
“安澜呢?”叶宛卿问他。
叶辰曦瘪着嘴:“我和安澜去看了放金榜,结果,遇到了楚骁岩和廖芙庾。我和安澜不愿跟他们说话,转头就走。结果,楚骁岩居然让马车拦住了我与安澜,当着好多人的面,先出言挑衅我和安澜。
楚骁岩说,同样是不念书,他轻松便考上了进士,而安澜连参加殿试的资格都没有。安澜气死了,差点又和他打起来。后来,就被气回王府了!越想越气!楚骁岩真是太讨厌啦!从前是我有眼无珠,错把他当成好人!”
先前的那一架,京中谁人不知,长公主府、敦亲王府与端王府关系决裂?
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
罢了,不管他了。
哄人要紧。
看着满脸愤然的叶辰曦,叶宛卿起身取出一个长木盒递给他:“这个给你。送了些脆桃来,我让人给你切桃片?”
“好啊好啊!”叶辰曦道:“我最喜欢脆桃了!”
叶宛卿打趣:“先前在临安时,你不是还说,你不喜欢脆桃,最喜欢软桃么?”
叶辰曦理直气壮:“夏日,我最喜欢的是脆桃,到了秋日,我最喜欢软桃。”
叶宛卿不禁好笑。
叶辰曦将木盒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银票!”
“一万两。”叶宛卿温声道:“省着些花,别让父亲知晓,否则又要被没收了。”
叶辰曦点头如捣蒜:“我偷偷花!”
叶宛卿笑:“倒也不必。你不是说想和安澜一起开茶楼酒肆、赌坊歌楼么?若真要做,需得花许多银子。这些,便是给你的一部分本钱吧。”
叶辰曦热泪盈眶,扑过来抱住叶宛卿手臂:“妹子,你对我真是太好啦!”
……
哄好叶辰曦,已经临近傍晚。
晚膳还未备好,楚安澜就带着一行人,抬着箱子哼哧哼哧地进了长公主府。
一同来的,还有小石榴。
叶鸿威将小石榴捞起来抱入怀里,问道:“这些是什么?”
楚安澜擦了把额头,笑容灿烂:“给二舅哥的贺礼。”
叶宛卿低头看了一眼。
箱子里,除了一些名家的书画字帖外,还有一些是珍藏古籍以及孤本。
楚安澜解释道:“这些东西,王府用不着。我同我父王说了一声,全给搬来了。想来,二舅哥会喜欢的。”
叶鸿威抚着小石榴脑袋,冷哼道:“今夜府中有家宴,你留下一道吃罢。”
楚安澜欣喜道:“好啊!”
黄昏,叶辰霆领着一行宫人回府。
宫人们将宫中赏赐的东西放下,领了赏钱,说了一堆祝贺的喜庆话才离开。
等人走后,叶辰霆解释:“皇上赐了琼林宴,同僚们高兴,小酌了几杯才放人走。回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他红着脸,醉意明显。
楚嫣容见状,便命人传了晚膳,早些吃完好回去休息。
晚上,楚安澜依旧留宿在长公主府。
晚膳后,他主动道:二舅哥喝醉了,需要人照顾,今夜我就睡他院子,若他不舒服,我正好照顾他。”
“你会照顾人?”叶鸿威问。
楚安澜笑道:“当然会!”
叶辰曦闻言忙道:“表哥明夜才来陪我,我一个人睡怪无聊的。今夜,我也要和你们睡!”
“好啊!”楚安澜笑:“一起睡,热闹。”
楚嫣容叮嘱:“莫要吵到辰霆。”
楚安澜和叶辰曦齐齐点头。
叶宛卿道:“我也一起送二哥回无央苑吧。”
“别闹太晚,早些回去休息。”叶鸿威沉着脸。
四人一起离开。
临近五月,京城越发热起来,夜里的风也渐渐失了凉意。
走廊下的草丛里,蛐蛐儿与蛤蟆在叫个不停。
“蛤蟆怎的跑这儿来了?”叶辰曦打了个饱嗝:“这样吵着,晚上可睡不着觉。”
“叫人轰走便是。”楚安澜支招:“找点棍棒来,照着草丛一通敲打,它自个儿就跑了。我那儿一只蛤蟆都没有。”
叶辰曦又打了个嗝儿:“说起来,你都许久不让我去你院子顽了。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