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幸好,也因着“粮贩子”,才引得百姓及时发现蝗虫,没有发生蝗灾。
真相,就不必全盘告知百姓了……
楚安澜掀着窗帘,笑盈盈地看向问他话的百姓:“本世子笑,是为你们高兴啊。
保住粮食了,大家不高兴么?”
听见这话,街边百姓顿时开怀:“高兴!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么好的消息,值得大肆庆祝!”
“是啊,真该庆祝一番!”
“我去打点酒,买点下酒菜,今夜来我家吃酒啊!”
蝗灾的事,彻底告一段落。
众人回府,天色已黑尽。
墨言提灯站在宅院门口:“世子,郡主,大公子,大公子……”
楚安澜被扶下马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楚绍臻他们呢?”
墨言道:“回禀世子,他们说累,用了下午饭便在客栈歇下了。
他们说,明日再来找世子和大公子玩儿。”
找他玩?
楚安澜翘起他受伤的脚,开心道:“派人去客栈传句话,就说,让他们明日过来一起用午膳。”
墨言道应下,正要去安排,楚安澜又叫住他:“墨言,回来。”
墨言回身:“世子还有何吩咐?”
“你稍等片刻。”楚安澜转头看向叶宛卿:“卿儿,明日,让馨柔将小凤年抱来可好?”
叶宛卿思忖:“先派人去询问馨柔一声吧。”
“也好。”楚安澜点头。
叶辰曦却是按耐不住:“妹子,二弟,我好久没有见楚绍臻和楚盛熙啦,我今夜想去客栈找他们。”
“今夜不回来睡了?”叶宛卿问。
“嗯嗯!”叶辰曦用力点头:“我就和楚绍臻挤着睡,明日同他们一起回来。”
叶宛卿正要说话,一旁的顾琛提醒:“大公子,明日起,你需要跟着我一起学医。
明日卯时,还请来在下的院子听课。”
卯时?
叶辰曦大惊:“学医又不是上朝,为什么卯时就要开始学呀?
我父亲去上朝,都没有我这般辛苦!
不行,卯时我根本起不来,能不能换个时间?”
顾琛回他:“一日之计在于晨。”
叶辰曦求助般看向楚安澜:“安澜……”
楚安澜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吟吟道:“起不来是吧?既起不来床,就别为难自己了,有妹夫给你撑腰呢。”
叶辰曦感激涕零:“妹夫,你真好……”
“先别忙着谢。”楚安澜道:“你妹夫我还没说完呢。”
叶辰曦茫然:“什么呀?”
楚安澜看了眼顾琛,又看向叶宛卿:“嘿嘿……”
叶宛卿递给他个无奈的眼神。
楚安澜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辰曦啊,学医太过辛苦,你从小又娇生惯养着,如何吃得了这份苦呢?
所以,喜欢睡就睡吧,起不来床就不起吧。
和楚绍臻他们一起,畅快地在临安玩儿,玩到中秋之后,同他们一起回京算了。
反正,在国子监也没人管得了你。”
叶辰曦一言难尽地道:“安澜,你自己听听,你说这些话时心不心虚?
劝人,有你这样劝的么?
我怎么觉着,你是在说反话?”
“我就是在说反话啊。”楚安澜理直气壮道:“没看出来,我是在使激将法么?”
叶辰曦努嘴,自己给自己递台阶:“仔细想了想,楚绍臻他们赶了几日的路,一定累坏了,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了!
我喜欢学医,我明晨卯时一定到师父院中学习!”
顾琛道:“如此,在下先回去准备。”
等顾琛走了,叶宛卿才徐徐开口:“辰曦,你既下定决心要跟着顾大夫学医了,便不可懈怠。
还有,切记要尊师重道。”
叶辰曦点头:“放心吧妹子,我记下啦。”
叶宛卿淡声:“我不会派人去叫你,也不会强迫你学习。
但,你若业荒于嬉,我会直接派人送你回京。”
叶辰曦抿唇:“好嘛……”
叶宛卿缓和了神色:“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洗漱,我叫人给你送份安神汤,喝了早些睡。”
叶辰曦打起精神:“妹子夜安,安澜夜安。”
“夜安。”楚安澜问:“需要让小石榴陪你一起睡么?毕竟,也不知大舅哥今夜回来否。”
叶辰曦犹豫了片刻:“要!”
楚安澜便叫侍从去隔壁院子将小石榴抱来。
一日没见,小石榴才入院中就嘤嘤叫唤,耷拉着耳朵,委屈得不行。
楚安澜摸着它头:“你还委屈上了?不让你去水边,不是为了你好么?
你瞧见水就兴奋,万一跳进江里,被江水冲走了谁去捞你?”
小石榴听不懂,嘤嘤叫。
楚安澜一把将它捞起来,递给叶辰曦:“明日学医,把它也带上。”
“为什么?”叶辰曦问。
楚安澜道:“培养爱好。”
叶辰曦一脸茫然地抱着小石榴走了。
叶宛卿扶了楚安澜,对其他侍从道:“今日都累了,早些休息。”
说完,扶着楚安澜回房间。
因要敷药,侍女们又忙活了小半个时辰。
房门关上后,宅子逐渐寂静下来。
楚安澜靠在床头,舒服地叹了口气,眼巴巴看着灭了蜡烛朝床边走来的叶宛卿。
大抵是他视线太过灼热,仅身着中衣的叶宛卿反倒有了几分不好意思:“世子有事?”
楚安澜直言:“先前我总觉得,你唤我世子,显得不够清静。
但,熄了灯再听,忽然觉得还不错。”
叶宛卿留了一盏床边的烛火,走到床沿坐下:“腿还肿着么?我看看。”
楚安澜眸光灼灼:“不仅肿,还胀,可难受了。”
“为何又肿了?”叶宛卿讶异:“莫非,顾大夫开的药方有误?”
“我也不不知道。”楚安澜一脸认真:“不仅肿胀,碰着还会硌手。
卿儿,我好难受啊,你快替我瞧瞧可好?”
叶宛卿心下担心,微垂着眉眼,并未瞧见他眼底跳跃的火光。
她道:“我去取烛火过来。”
“好!”楚安澜眼神越发兴奋:“夜明珠也一并取来吧,照亮堂些,才看得真切!”
叶宛卿将烛台放在床边,手持夜明珠,乍一抬头,顿时面上发热。
楚安澜屈膝靠在床头,将中衣敞开,露出大片皮肤。
在烛光的映照之下,原本白如雪的皮肤被染上一层薄薄粉色。
叶宛卿瞬间明了。
看伤是假,看别处才是真。
所谓的硌手、难受,也全都是哄骗她的……
她满脸发烫,强装镇定:“我去把蜡烛灭了,你脚踝还伤着,不宜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