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权斗这种事,谯周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嗅觉当然是比狐狸还灵敏的。所以,一旦安定下来,谯周就能闻到这种气味在蔓延。
“大夫的意思是南安王会争储?”
“不是会不会争储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能力、有没有资格、有没有功劳争储的问题!现在南安王的一切无疑盖过太子刘多矣!
而且只要身在其位,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他的后面跟着一帮人,这一帮人有趋炎附势之徒,也有为国为民之士。
趋炎附势之徒,认为南安王能力出众,威震天下,将来毫无疑问会上位为君,现在支持南安王,将来回报丰厚;为国为民之士认为南安王能力出众,威震天下,仁者爱人,将来上位为君乃百姓福祉,复兴大汉有望!所以这两种人会推动争储这件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吧!
再说了,南安王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我们谁也不清楚!当此大争之世,放眼天下,还有谁比南安王更适合为大汉之君?”
“大夫,慎言!”
“嘿嘿,这里就你我二人,想必太守定不会害老夫吧?这都是肺腑之言,南中之地,现在是你和霍弋等人的天下,至于如何保护南安王,还需尔等出力啊!老夫垂垂老矣,死期将近,不过以我观之,天命还是在南安王一边的!”
事实上,历史上谯周或许真是个老神棍,喜欢鼓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真实历史上,蜀汉降了司马,谯周劝降有功被封了侯,被招往洛阳任职,因为病重到了汉中就无法前行了,蜀郡文立从洛阳回蜀时路过汉中,于是就去看望谯周,但是谯周已经因为病重有些语言障碍了,于是就用笔写出了“典午忽兮,月酉没兮”,典午是指司马,月酉是指八月,就说司马到八月就没了,到了八月,晋文王司马昭果然去世。
当然,现在这世界,刘谌跑过来活生生掰歪了历史的车轮,现在走上了另一条路。历史上这个年月,谯周已经死翘翘了,现在这老家伙居然还活奔乱跳的,思谋着保护刘谌。虽然历史车轮走歪了,但并未改变谯周神棍本色,又神神叨叨的说起天命所归
“大夫,某对南安王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言表!大汉百姓的福祉安危,大汉帝祚的绵延复兴,某以为全系在南安王身上了!是以,无论如何,某都是支持南安王的!”
“这事不光是心里想一想,嘴上说一说,就支持了,得趁早谋划!老夫以为霍弋不错,手上有兵,一直以来都是他镇守南中,威望高,思谋周全,可以商议密谋!当然,现在太子刘在媚上一道,还是很有些本事的,拉拢权臣也干得不错!老夫是太子太仆,对此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还得小心应对!你们谋事,老夫可以在太子身边做个内应!”
吕祥点点头,再聊了几句闲话,谯周告辞,吕祥出门送走了谯周,开始思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想去,也没个准,于是写了一封信,差人迅速前往越郡到攀枝花,送给刘谌,又写了一封,让人迅速北上交给正在关隘布置防务的霍弋。
刘谌刚刚到了攀枝花,他的小娇妻攀枝花得知刘谌来了,特意穿了那一身怒放的攀枝花一般明艳颜色的衣裙,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策马飞奔迎上来
“花儿!花儿!你还好吗?”刘谌热烈地问一句。
“大王,您留下的东西,我寸步不离守着,终于等到了你的人来,说对了口令,我才交给他们了!”攀枝花不和丈夫寒暄,一开口说的就是丈夫交代的事情,但是她的眼神中已经满是热烈,满是关切,满是思念。
“花儿做得好!在这煤灰四处飘荡的地方,我以为我们家花儿被染黑了呢,没想到倒是比以前白了一点!”刘谌打趣道,两人并马而行,刘谌伸开老祖刘备遗传下来的长臂(据说刘备双臂过膝),捏一捏攀枝花的脸蛋。攀枝花的脸瞬间红得像一朵盛开的攀枝花。
这时候稍微后面一点的孙蝶鄙夷的眼神看一眼这两口子,嘴里悄声道:“切!这也叫白?整个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就是个没长大的傻村姑嘛!”
当然,孙蝶声音很小,只有自己听见自己说了什么。
攀枝花作为一个小蛮婆,有着原始人一般灵敏的听觉,她听见了孙蝶嘴里的咕隆,不过她的汉语并不好,孙蝶说的很快,她没有听明白说了什么,但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听出来了!
“大王,这女子是谁?”攀枝花回头一望,问刘谌道。
“呃她是雅荷先生”只要不聋,谁都听的出来,这个谋士打扮的人是个女子,所以刘谌一时间没有组织好介绍词汇。
孙蝶打断了刘谌的话,道:“在下孙默池,字雅荷!见过夫人!”
“妾见过先生!先生是女儿身吧?”攀枝花问道。
“这个是不是女儿身很重要吗?”孙蝶这一句反问,其实问得很无礼。
刘谌只好从中和稀泥,道:“在路上就别争论了,先回去,弄点好吃的,喝点烈酒,最近嘴里都淡出鸟了来了!雅荷先生,现在到了后方,请你尝尝我们的吃食,保证你终身难忘!花儿,咱们还存下酒没有?”
“还有很多的,大王!您蒸的没蒸的都有!”
“那就好!今晚我们夫妇做东,宴请雅荷先生、皇甫先生,还有我的大功臣王二将军!”刘谌哈哈大笑,显得豪爽,事实上只是想遮掩目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皇甫谧早就知道刘谌跟孙蝶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就出来接话,以化解尴尬:“南安王,臣听闻您有易牙的本事,能做出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只可惜以前军中并没有您调教出来的庖丁,现在到了这里,该是有了吧?臣可以一饱口福了!”
“先生说的哪里话!先生与孤,是有救命之恩的!今日当亲自下厨,谢过先生!”
两个男人开始唱和,就把两个女人的话压下去了。攀枝花虽然傻乎乎的,但从不会违拗刘谌,她突然觉得,现在似乎不宜就眼前这个女孩是不是个女人的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了,于是只管问刘谌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苦受罪,有没有遇到危险
刘谌于是把自己的英雄事迹给攀枝花加油添醋地吹起来!所有的小女孩都有崇拜大英雄的情结,攀枝花也不例外,听到刘谌用奇计烧了敌人粮草大营,惊雷炸死地方将帅,甚至炸破洛阳皇宫的顶子,一脸痴迷向往的神色!
“难道都是那些黑粉?真有那么厉害啊!现在我把这里的都交给王二和霍彪了!他们得把这天下搅得鸡飞狗跳吧?”攀枝花傻乎乎问道。
“还不至于,不过现在运到各个隘口,让营匠按照我的法子制成火箭,我们的防守力量就会大增!敌人来了,打不死许多,吓都能吓死许多!嘿嘿,这玩意玩的就是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刘谌笑道,“尤其是骑兵,这年代的骑兵,根本没有遭遇过如此大的动静,马匹最易受惊,他们相互践踏而死,就已经十分可观了!”
“你不是说这东西你不会用于战争的吗?”孙蝶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