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富人乍穷,虽然外表上接受了,但心理上还认为自己是有钱人呢!
瞧瞧,只要二十两!
“只”这个字体就很灵性。
原、
书中这会儿苏曼如没跟来,陆晴雪住猪圈可是住的好端端的,怎的现在就住不得了?
苏曼如本以为陆子渊这是来诉衷肠的,本想给他个台阶下,却不曾想心上人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陆晴雪。
瞧见陆晴雪眼底的那丝得意,苏曼如气就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这种场面她见了多少次了?
但陆子渊又偏偏提到了王氏,老人家睡猪圈这的确......
她左右为难,说不出拒绝的话,但陆轻筠却不想忍:“区区二十两?大哥,不是我要泼你凉水,今天才第一天就要借银子,这后头还有六十天呢,难不成日日都要靠借钱度日?”
她停顿了下,眼神上下打量着陆子渊,那眼底的一丝蔑视让陆子渊很生气,当然更生气的,还是她接下来的话:
“再者说,这些银子你真的能还得起?不是我看不起你,大哥你虽是新科状元,但如今咱家一贫如洗,到了岭南咱们不过是庶民罢了,到时候估计只能做农户了。
你懂种田吗?农家一年到头能剩下二两银子都算过得不错了,你这债,得还到什么时候去?”
陆子渊被说的脸色通红,他一个金窝银窝生出来的大少爷怎么知道下地的苦?
陆晴雪不甘:“轻筠,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家中庄子里那些佃户一月就得五百文,一年怎么可能只有二两银子?”
“哦,你的意思是那些佃户不需要买柴米油盐?不需要生活了?”陆轻筠唇角勾起一抹讥诮。
女主是胎穿,十几年来的古代生活,竟是让她忘记了底层群众的生活,也是可笑,果真是象牙塔长大的“贵人”,哪里在乎什么农人的辛苦?
陆晴雪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由得看向陆子渊:“大哥,我知道姐姐一直看不上我,这些东西我的确不懂,是我太傻了,实在不行,晚上就在猪圈吧,我这件外衫厚实,到时候给祖母披上也能抵抗些寒意。”
陆子渊闻言心疼不已:“哪能让你一个姑娘家操心这些事,你自幼身子骨弱,放心,大哥会想办法的。”
一旁的陆轻筠看得牙酸,她不由得看向苏曼如,眼神微妙:你以前就是这么忍的?
苏曼如看懂了她的意思,心中本来就不愿,如今更坚定几分:“借银子可以,不过相比晴雪,伯母的身子骨更弱,不弱就由我开一间上房让伯母跟奶奶住下吧。”
说罢还朝着陆晴雪嘲讽一笑:“这样晴雪妹妹也不必脱下外衫了。”
哦豁!炮灰女配总算支棱了一次!
陆轻筠看得心潮澎湃,要知道当初在看书时,她简直要被气死了,苏曼如好歹是个将军府出来的大小姐,但每次对上陆晴雪都要吃瘪。
如今她能大胆拒绝,这当然是件好事。
陆晴雪闻言脸彻底黑了,憋屈的说不出话来,苏曼如怎么变聪明了?还是说,是被陆轻筠挑唆的?
没错了,肯定是这样,方才就见陆轻筠跟她在那嘀嘀咕咕的,没准是在说她坏话!
想到这,陆晴雪的目光越发阴沉,这个陆轻筠,不能留!
关键陆子渊这大直男压根没点怜香惜玉的心思,还说:“如此这般也好,母亲自幼四肢不勤,今日劳顿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那边谢过曼如了,等到了岭南,我定会寻到法子将钱还你。”
“什么还钱?”王氏的声音忽然传来:“你们几个干站着作甚?难不成还要老娘给你们做饭不成?”
方才儿子已经打了水过来,正准备生火做饭呢。
陆晴雪见王氏过来,自觉好像找到了突破口:“祖母,方才我跟大哥向苏姐姐借了二十两银子,想给您跟母亲开个上房呢。”
这句话说得十分微妙,若不是陆晴雪熟读《甄嬛传》,还真看不出其中门道。
瞧瞧人家这说话的艺术,先是表孝心,为长辈借钱,再是上眼药,这“开房”的钱还得跟大哥未来媳妇借。
若王氏不是什么好长辈,此时定会对苏曼如颇有微词。
但好在王氏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必了,一家子就要整整齐齐的,这猪圈再破,也破不过打仗时那荒地。
老娘年轻时候在马背上长大,上阵杀敌的时候,以地为席、以天为被,这哪到哪儿。这件事不许再提。”
“可是——”陆子渊还想再说什么,但王氏已经拉住苏曼如:“曼如,我陆家如今情况你也看见了,既然你带了些银子,那晚饭我就不留你了。
你且去附近找个客栈住下,明日咱们再见。”
陆轻筠忖着,看来奶奶也察觉到那衙役的不对了。
王氏惯是说一不二,苏曼如又不敢忤逆,最后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但临走前,还是跟前头店小二花了三百文买了七个馒头,再多,怕是要惹得衙役们注意。
出了京城,那发硬的馒头都没了,晚上官兵们给的是辣嗓子的馍馍,又干又硬,吃下去火烧喉咙似的。
纵使陆轻筠上辈子在末世,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好在有了馒头,不然今天她估计得吃不下饭。
当然了,这毕竟是苏曼如出的钱,王氏是不想要的,但她看到孙子孙女饥肠辘辘,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收下了。
但那黑馍馍也不能浪费,最后还是跟中午一样,跟野菜混煮在一起,面前混个饱。
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就着两个碗,很快就吃完了。
陆轻筠注意到,陆子修吃的最多。
这傻小子非要闹着吃烧鸡,吃好的,中午嫌弃那馍馍汤不堪入口,死活不愿意喝,下午是饿着肚子走的,此时已经头脑发晕,怪不得方才都没作妖。
吃完,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们所在的后院寂静无声,只有不远处的马厩里头还有几匹马吃草的沙沙声。
王氏叫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趁着夜色,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这一路,不打点怕是过不去的。”
陆轻筠知道,王氏这恐怕是要将那件东西提前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