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引得众人回头。
“假死?也就是说我姐姐没死?”陆子修猛的一回头。
方圆心虚的喘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观察了骁王的脸色,见他并无阻拦,才敢站出来:“我听说过一种南蛮秘药,据说可生死人、肉白骨。
但此药的特性,便是会使人呈假死状态,我曾在山寨中听说过,想着轻筠姐姐这情况,莫不是与那假死一致?”
骁王闻言,深深看她一眼:“那若如你所说,用过此药,人会何时醒来呢?”
方圆摇头:“这民女就不知道了。只是轻筠姐姐这状态,应该还是需要解毒才行,不然即使假死醒来了,可身体也已经被毒性亏空了。”
“解毒!”骁王扫过方圆微微颤抖的双手,忽然道:“先前你不是说你家便是岭南的?还说你知道那血蛭所在之处。
既如此,稍后用过午饭,本王便派人与你一同去找那血蛭。”
方圆一愣,这么着急?可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家人联系上啊!
三年未见亲友,方圆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一方面,她不知家里人是否还记得她的存在,另一方面,她早已经忘记了家的方向,只能依稀记个大概。
她虽然是郡主,但总不能直接到王府门口大喊大叫吧,若是门房换了人,岂不是要将她当成疯子丢出去?
但不去也不行,这毕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到了家门口而过门不入,实在是.......
想了想,方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甚至还大着胆子说:“只是那血蛭所在的位置比较特别,临近南蛮,所以民女希望去时,能做乔装打扮一番,未免被南蛮人发觉。”
南蛮?
骁王心底轻嚼这二字,表面上却答应的很快。
“王爷,这血蛭的特性与储存方式老夫也算略懂一些,不如就让老夫跟上吧。”虽然张大夫很不满骁王方才的暴力,这小老头还是有几分侠气的。
人方圆一个小姑娘跟一群大汉去找血蛭,这群侍卫个个人高马大,平时不苟言笑,瞧着跟骁王如出一辙,要是把小姑娘给吓坏了可怎么办?
“不必了,你跟于大夫且好生留在此处照顾陆姑娘,若她再有闪失,本王......”
张大夫跟于大夫对视一眼,不敢再多说。
倒是陆子修瞧着方圆孤零零的好像有点可怜,主动说要一起去,毕竟姐姐这里有两个大夫,他完全帮不上忙。
方圆又不是陆轻筠的亲妹子,他一个男子汉还没发看着旁人为自家人跋山涉水,而他坐享其成的,于是他脑子一热就大胆提了。
结果骁王竟然答应了,甚至当天下午就叫人送来了两身崭新的南蛮衣裳。
陆子修这边还没弄好这衣服怎么穿,方圆已经穿好出来了,她头耳朵上带了两串铃铛,如今倒真像是个南蛮小少爷。
“我怎么感觉你对南蛮子还挺熟悉,我都不知道这衣裳怎么穿呢。”陆子修瞧着方圆身上的饰品,道。
方圆心虚了一秒,笑道:“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跟父母去那边做生意吧。对了,去了那边可不能一口一个南蛮了,人家叫百越国。”
“知道了,不过你怎么好像都不着急去找你爹娘啊、”
“我当然想去找我父母,可轻筠姐姐为我而受伤,所幸如今已经到了岭南,等我们找到了血蛭,再去找我父母也无妨。”
听她这么一说,陆子修有些不好意思,当即便表态:“行,既然你这么关心我姐姐,待我姐的毒解了,小爷我专门陪你去找你爹娘。”
两人这就启程了。
骁王给他们派了八个侍卫跟着,一行人乔装打扮成行货商人去了百越国。
而这边,冷公公却一个人回来了。
“回王爷的话,欧阳城主不同意与城主夫人和离,奴才又不好借着王府的名威逼利诱,只能暂且先回来。
不过老奴留了几个人给那欧阳夫人,应当能保她一命。
不过今日老奴瞧了个有意思的。
那欧阳府,比起这别院的奢华也过之而无不及呢,若说都是欧阳夫人的手笔,老奴倒觉得不尽然,纵使那天下第一门庭,也总不可能给出这富可敌国的嫁妆来。
对了,如今也才将将十月半,这欧阳府竟处处都用上了煤呢。”
这煤炭可是金贵货,就算是王府,也就是主子房能用上,他们这些一等奴才,晚上也能用,但方才那可是大白天的,这天气可还冷到那个时候,欧阳府的一处小院竟然都已经烧了炭火。
那炭还挺足!
冷公公自然会觉得不对劲了,他又不是没见过贵人,欧阳城主不过是岭南这边的小小城主罢了,竟比江南那边的大户还要奢侈?
骁王闻言眼神闪了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此事你莫要管了,这欧阳家的事儿,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京中那边——”
“大事不好啦!王爷!哦不不!好事儿!大好事儿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张太医连滚带爬到从门槛上挤过来。
“何事如此着急?成何体统?张太医你骨子里的教养都藏到哪儿去了??”冷公公伸出兰花指:
“还有,什么好事坏事的,我看你是疯了不成,竟敢在王爷面前故弄玄虚。”
“不是啊,王爷,陆、陆姑娘,她诈尸、哦不,她醒了啊!”张太医大叫一声,瞧着挺癫疯的。
反正冷公公是看不惯,这老张到底怎么回事,几日不见,竟然一惊一乍的,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就是陆姑娘醒了?刚吃了解药肯定是醒了啊,那还有假?
冷公公还不知“假死”一说,见骁王抬脚就往外去,赶紧跟了上去,还不忘将张太医一起拽走。
此时,床榻上,陆轻筠已经坐起身了,只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表情十分呆滞,有种不正常的诡异感。
骁王进门正好跟她涣散的目光对视了个正着,一句“陆轻筠”哽在嘴边没说出来。
不是,这坐在床上流口水的,是陆轻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