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擂台一时混乱不堪,尖叫声此起彼伏。
“流血了!流血了!快!快找大夫过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然后就有人匆匆离开。
县令也赶了过来,他看着昏迷晕死过去的王有才,狠狠剐了蒋瑜之和蒋员外一眼,发怒,“要是有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们蒋家好看!”
蒋员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着急地瞪了一眼蒋瑜之后,连忙追上去解释。
“有些人的勇气就那一瞬,兴许当时在擂台上时她做好了跟王有才同归于尽的想法,但是之后,她为了父母和蒋家的其他人,也许就再没有了那之前的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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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蒋小姐现在已经跟王有才撕破脸了,你觉得她嫁进去之后他会好好待她吗?最后也不过是蹉跎一生。”
此刻旁边的旗帜随风飘扬,带着无尽的讽刺。
“好啦,我知道阿慎是在安慰我了。”林宝儿乖乖的冲着他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因此陷入自责的。”
另一边,躲得及时的林宝儿惊呼着拍了拍胸口,冗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眼那沾血的红缨长枪,有些不明所以。
不多时,就有一只小箭印入了她的眼帘,她停顿片刻,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垂着眸子打量,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之慎歉意的看着她,语气柔软,“方才兴许是我的语气不好,所以让你觉得你做错了。其实我也只不过是客观的分析所有可能罢了,走南闯北见了许多,以前碰到的不乏有这种事,可我都选择了事不关己,对比你,我没有那份仁慈善良之心。”
【早知道就先问问阿慎的意见了,就不会这么鲁莽了。】
就这般,两人决定在卫城再多待些日子,然后再转水路直到边境,这也是林宝儿做出的妥协,不然恐怕两人真赶不上那些商队了。
林之慎看透一切道:“她那般行径,兴许早就做好了与王有才同归于尽的想法呢?”
当时她早就做好了跟王有才同归于尽的想法,那一击几乎用了她的全力,所以不可能偏才是。
“嗯?”林宝儿迷茫抬头。
林之慎瞥了她一眼,好整以暇,“你不是说这是他们的定数吗?那你干什么还要阻止她那一枪?”
林宝儿犹豫,“因为他们想为民除害?”
“你知道为什么江湖上有很多嫉恶如仇的侠客吗?”
林之慎颔首,不知可否,“这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们觉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觉得自己一身功夫,自然该帮助那些没有能力的弱小,于是江湖上便多了许多雇佣杀人、雇佣保人的势力。”
所有人都拥簇着县令和王有才离开,只剩蒋瑜之一个人沉默的站在擂台上。
于是便想也不想的插手了。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先等等看他们后面会发生什么吧,如果那狗县令真的敢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的话,我也不介意插手第二遍。”
“那我岂不是还好心办了坏事?”林宝儿陷入了自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明明当时的你,这般义无反顾。
【那个小偷也不应该抓的,要是早点离开就好了,也就碰不到这档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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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蒋家呢?”林宝儿抬头看他,蹙眉,“为了一个这样的人就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和爹娘的命,不值得。”
林之慎轻笑,“好。”
我才许久没有找到你。
【明明先前自己还说顺应天意,结果要紧关头自己就先犯了这忌讳开始插手别人的事。】
回想当时,那两个和尚身上发生的种种原因……
林宝儿丧气点头。
她也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件事的各个方面,的确是她草率了。
“可你这样干的话,她不仅没杀了王有才,也让自己跟蒋家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凭县令对他儿子的看重程度,他肯定不会就此掀过这件事的。”林之慎一针见血道:“最后可能她也还是要嫁入王家,而且比之前的姿态更低,蒋员外一家也更没有话语权。”
没错,那一只小箭是林宝儿干的。
蒋瑜之扯了扯唇,呢喃,“真是讽刺。”
【唉,好烦,就不应该管的。】
想到那一瞬间被击中的感觉,蒋瑜之的脸色变了变,抬头望向四周。
“可有时候事情的复杂性并不止我们看见的那一面,还有许多看不见的因素存在。不过既然这件事已经干了,就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了,不如就先看看蒋家后续会如何吧。”
“你也有着那一颗心。”
林之慎定定的看着林宝儿,眸中情绪百般复杂。
“为什么会偏呢?”
这般决定后,倒也多出了不少时间。
他叹气,感慨,“有时候想,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
见她这幅模样,林之慎的神情柔和了下来,主动摸了摸她的头,替她理顺了那些翘起来的头发,“另一方面来讲,你也没错,错的是县令他们,强取豪夺,丝毫不顾及民意,你也只是替蒋小姐他们着想罢了。”
可四周除了那些看戏的人外,哪里还有其他人。
她也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蒋瑜之那一枪如果真的刺中了,那么她跟蒋家算是彻底完了。
“只会觉得麻烦。”
林之慎放在她头上的手蜷缩了一下,低垂着眸子温柔的看着她,半晌,他低声道:“宝儿。”
“因为你也许一旦插手了,那么各种麻烦事就会接憧而来,于是造就了我的冷漠。”
那天的比武招亲闹得全城都沸沸扬扬的,有人惋惜蒋瑜之怎么没杀了王有才,有人替蒋家担心,有人怀疑蒋瑜之的目的……
不过不论哪一种,都是站在蒋家的立场上,无人为县令府说话。
而直到一天后,四狗突然找来,说是那个小江出现了,此刻就在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