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皇帝身旁坐着一个美艳无双的绝世美人,美人手中拿着一串新鲜的紫葡萄,她正耐心的,一颗一颗的用锦帕擦去上面的水珠。
而一道尖细的嗓音正平淡无奇的,细数最近京都发生的大小事情。
不知说到了哪一点,美人手中的葡萄不小心掉了一颗在地上。
皇帝安抚的拍了拍美人的手背。
“玉美人可是累着了?不如就先下去休息吧!”
傅倾城晃过神来,脸上顿显疲惫之色。
她知道皇上这时大概有其他要事要办,于是很识趣的点头,顺手收拾好地上的葡萄,才轻移莲步躬身道:
“谢谢皇上体谅,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帝一脸宠溺的挥手,可在傅倾城转身以后,他一双混黄的眸子就瞬间变成一片寡情。
“皇上,这一次,威远侯府算是踢到铁板了,只是,奴才也没想到紫衣侯府的动作这么迅猛。”
赵禹嘴角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兔子急了都要咬人的,薛泓这些年习惯站在楚腾毅头上拉屎,便忘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了。”
吴公公对赵禹粗俗的言语似乎早已习惯,他点头:
“这么些年也亏得老侯爷能忍,想来,他也是因为知道威远侯府背后有您呢!老侯爷不反驳,定也是看在皇上您的面子。”
赵禹眸光凉薄的看向吴公公,“你当真以为,那只老狐狸是看朕的面子?”
吴公公只是摇头笑笑,“至少表面上,老侯爷想表现给皇上看的,便是如此。”
赵禹嗤笑一声,“你这老东西。”
吴公公轻笑一声:“皇上,这紫衣侯府不愧是百年侯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次以后,恐怕威远侯府很久都爬不起来了。
老侯爷那边想来也是忍到了极点,才开始反扑的,只是,紫衣侯的实力,似乎不减当年。”
赵禹眼神瞬间一冷,“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若那老狐狸一直这么忍着,朕倒是怀疑他会不会暗地里在打算什么,如今,反而让朕放心不少。”
吴公公仍旧一副慈眉善目的笑道:“皇上圣明。”
赵禹拿起桌上的奏折,语气轻飘飘道:
“威远侯府已不成气候,以后,就不用管了。”
吴公公微微躬身,“老奴知道了。”
傅倾城一路绞着丝绢回到关雎阁,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笑意。
可她刚一进自己的宫苑,便是一脸复杂,她愤恨的扯了扯丝绢,她当日选择进宫,便暗里发誓不再想着那个人,可是为什么每次听到与他有关的消息,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楚连锦,楚连锦,我倒要看看,你将来究竟要娶怎样的女子,才能满意?
墨云国
十九已重新回到了军营,对于她无故离开的两日,慕青早已为她说好了理由。
对封越的解释是:“石九自小便听说敬王的故事,对敬王十分崇拜,之前得知越将军便是敬王,一时间联想到去世的敬王妃和小郡主,才会因误会而失态。”
对军中的解释是:“石校尉连日操劳,不慎病倒。”
十九和慕青进入越北军后,一开始的起点就比别人高,很多人都在等着他们犯错下台。
可惜的是,十九和慕青每一步都走得特别稳,不仅没让他们抓到错处,反而从之后的表现中,用实力征服了所有人。
封越对慕青的解释,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只是看着十九问道:
“你和封珏之间有什么仇恨?”
十九自从在慕青那里听到那些话后,就已经沉淀下来。
如今越北军和朝廷大军正值大战,若是敬王封越便是越北军主帅云越的事情被世人知道,想来,必定会对此战造成极大影响。
她还不清楚封越在此时公布真相究竟有何意,所以不敢确定慕青的解释真假各占几分。
在她看来,慕青因为崇拜封越,评价上应该会有失偏颇。
十九眸色渐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封越当时看着十九的眼神,心中再次出现瞬间的疑惑。
“你的父母,是何许人?”
十九无所畏惧的看着封越的眼睛,“石九的父母不过是小人物,将军必定不识,他们不过是皇权战争中的无辜牺牲品,但罪魁祸首就是封珏,冤有头债有主,为人子女,此仇必报!”
封越看着十九的眼睛,“你一介小女子,敢有这等抱负,倒是让本王佩服。”
“若你说的是实话,本王必会让你完成心愿,只是,封珏的命,本王要亲自收。”
十九点头,“王爷能允许十九跟着,实现报仇的愿望,十九便感激不尽。”
不是十九自负,而是她有自知之明。
她和慕青同期进入越北军,表现从不弱于男子,亦不差于慕青,但封越明显比较忌讳她。
她早就怀疑自己的伪装瞒不过封越,她自省过很多次,最后觉得自己大概唯一露出的破绽,便是自己的性别。
她虽极擅于伪装,但这一年身体长得太快,又加上皮肤又太过白皙,以封越这样有城府之人的眼光,于他而言,自己的伎俩自然不可能毫无破绽。
如今既然封越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又以“本王”自称,她便也不再称将军。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封越和自己的关系,十九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王爷过去可是因为石九是女子,所以尽管石九表现出来的能力不弱于他人,您都将石九排除在外?”
封越大概没想到十九会提出如此大胆的问题,他神色微顿后,嘴角便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孩子,你的性子还需要磨练,你要知道,墨云开国至今,还未有过一名女将军。”
十九听到“孩子”两字时,心中微微一颤,正在失望之际,又听封越说道:
“不过,我可以给你机会证明自己。”
十九双眼瞬间一亮,她微扬下巴,“十九定然不让王爷失望。”
这大概是十九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自信飞扬的表达自己,就像是个极想让父亲另眼相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