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俊美,不说年轻时候的封越,就是如今的他仍旧是一名美大叔,再加上他是看着云舟这个漂亮的儿子一点点长大的,所以对于“俊美”这个词早就有所免疫。
“你父亲当时救岫儿的时候可是知道她的身份?”
楚连锦没有回避,“家父当时不知道,后来让人查证过,虽无实证,但也猜到了。”
封越点头,“既然明知她的身份,你父亲难道不怕惹来麻烦?”
楚连锦仍旧有问有答,“因为父亲敬佩您,不希望一代战神的孩子被人迫害至此。”
封越面色无波,但心中微微一痛,他虽表面说已经原谅了墨云城的百姓,可是,他当年为了保家卫国不惜牺牲性命,但在他被人迫害之时,墨云城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守护他的妻女,最后为了一己之私,甚至泯灭人性,眼睁睁看着岫儿被人架上火架。
他如何不恨?即便到了现在,他心中的恨意仍旧没有丝毫减弱,不过是因为考虑到大局,所以才将一切事情押后处理。
没想到,最后站出来的竟然会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异国人,不管当时楚云堂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救了岫儿,他都感激他,只是,面对一个想要抢走他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女儿的人,就算有恩,那又如何?
“你应该知道,朕已经承诺过可以给贵府更大的利益,但这个利益绝不是拿女儿来换,你们是不是太贪心了?”
封越当初给侯府的承诺已经不小了,但很显然,在封越的心中,那些承诺绝对比不上女儿在他心中的分量。
一旁的云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父皇应该早就知道是皇姐自己指定楚连锦的吧!
楚连锦眼中闪过一丝的波动,“皇上,这不是交易,公主在侯府的这些年,该还的早就已经还完了,但我欠她的,还没开始?”
封越诧异道:“哦?你欠她的?”
楚连锦眼神极为坚定,“欠她的一份情,唯有用余生相依相伴,不离不弃,倾尽一生方能偿还。”
封越心中微微一动,却冷笑一声,“年轻人,尽喜欢说一些漂亮的大话,余生很长,变化无常,你怎知自己将来如何思虑?”
他曾经不也和素馨说过那么多坚定不移的话么?可到头来呢?他不仅护不了妻子,还害了他们的女儿,更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有了云舟。
这一切,即便非他所愿,他仍旧不会原谅自己。
楚连锦看着封越,他承认,封越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息十分强烈,这是在赵禹身上没有的气势,或许是故意对他的施压。
他从容的看着封越,他相信当初在青云皇宫,他和十九说的话,墨云皇都已经知道,但再次重复一遍那又如何?
“连锦可以在婚书上自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他日违背诺言,墨云皇可将连锦千刀万剐。”
一旁的云舟心中一震,他定眼看向楚连锦,丝毫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面前这个白面书生嘴里说出来的,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才敢这么自信从容的说出这么残忍又坚定的话?
封越亦是神色微楞,然后竟是摆了摆手。
“下去吧,朕还有很多奏折要处理,你暂时就住在太子府吧!太子休息一下,再来御书房帮朕处理些事情。”
楚连锦知道自己算是过了最难的一关了,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恭敬的躬身道:“是,连锦先下去了。”
他丝毫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使臣,而是一个晚辈,所以在礼数和自称上都是以晚辈自居。
云舟也忍不住为楚连锦捏了把汗,但不得不说,就在刚才,他又给楚连锦加分了。
他躬身对封越道:“儿臣告退”。
两人出了御书房后,封越长叹一声,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一下。
从他知道岫儿在青云皇宫指定楚连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在女儿心中他缺失了太多年,既然是岫儿自己选的,他就不能阻拦,别说楚连锦本身就有意,就是无意,他也会让女儿如意。
今日这般试探,他心中也算是放下心来。
如果楚连锦真的能让岫儿幸福,他只会成全,又怎会阻拦。
只是,若可以,他更希望楚连锦能够入赘墨云,这小子确实胜过很多这般年纪的孩子。
不过,楚云堂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想让他入赘,绝无可能,而且恐怕岫儿也不会愿意委屈了楚连锦。
哎!
才和女儿见面,就要面对离别,他实在不愿,可也不想把女儿留成仇!
出了御书房的云舟和楚连锦刚一出门就见十九正担心的看着楚连锦,双眼微红,欲言又止。
楚连锦心中顿起怜惜,十九每次只要遇上他的事,都会变得脆弱,这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软肋。
他嘴角微扬,“别担心,进展还算顺利。”
云舟心中微微一叹,皇姐是真的很喜欢楚连锦吧,他嘴唇轻抿,侧脸看了一下里面。
“我们先下去,皇姐不是还有事和父皇说吗?”
十九恍然,楚连锦看了一眼云舟,回看十九时微微一笑,“我先去太子府。”
十九点头,父皇本就对楚连锦有些意见,定是不希望自己远嫁,若是她再在这里停留,恐怕父皇心中更不是滋味。
楚连锦看着十九转身进御书房后,才和云舟一起离开。
十九提着裙身跨进房中,就见封越正用两指轻按眉骨,她轻喊了一声,“父皇”。
封越一见是她,眼中就一亮。
他虽然早就得到消息说十九的容貌已经恢复,但没有亲眼见到,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如今果真见到十九毫无瑕疵的小脸,他看着看着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像,真像你娘。”
十九恢复容貌后,每天都会见到镜中的自己,所以知道她确实长得像当日见过的画面上母亲的容貌。
她看着父皇眼中的怆然,心中微微一顿,然后轻声道:
“儿臣见父皇刚才在按眉骨,可是最近太过劳累?云岫从前在师傅那里学了一些按穴推经络的手法,不如我给父皇试试,可以放松一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