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捂眼，这画面太美。

她又忍不住张开指缝儿，偷瞄亲爹。

自家闺女只要在视线范围，裴宴宁就习惯将一步份注意力分在灵曦身上，此时立时间察觉出异样。

更别提，灵曦还这么……

裴宴宁哭笑不得：“怎么了这是，难不成爸爸哪里有问题？”

灵曦咳了声，到底对裴宴宁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些，小小声和他将事情说了。

裴宴宁：“……”

裴宴宁没好气：“爸爸的笑话就这么好看？！”

“哪有嘛！你可是我爸爸诶，我最爱最爱的爸爸，怎么可能看你笑话呢！”灵曦卖乖讨饶。

裴宴宁递给灵曦一个勉勉强强算你过了这关的表情。

然，说完这话的裴宴宁，直接连锅带勺子端进屋，还喊灵曦：“帮爸爸把炉子的火先封上。”

灵曦一愣，后知后觉。

这是……

跑了？

灵曦：“……”

！！！

哈哈哈哈！

灵曦回屋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把笑意收了回来，对上顾四投递过来的好奇目光，她又忍不住想笑，不过……

“爸爸，有人拍你的照片，你应该有印象吧？

还是被人偷拍的？不能吧！”

以裴宴宁的敏锐，有人偷拍他，他要是没感觉，才奇怪吧！

裴宴宁神色微顿，他当然是能察觉到的。

像是他们这类人，避开镜头，避开视线，都是基本操作，就算是有人偷拍都拍不到正脸的。

能拍到正脸……

那肯定是他故意的。

而他故意的，还真有那么一回。

灵曦出生后，裴宴宁带灵曦离家没几个月，就察觉到有人在查裴家老大的事儿。

他在确定对方身份后，为了将裴家老大和宴辞两个身份划分开来，老老实实以裴家老大的身份，在布庄待了近一年。

那张照片，就是那时候被人‘偷拍’的。

所以——

他有些不确定看顾四，他这时候也想起顾四这几回，说起那谁时候的微妙表情，终于悟了的裴宴宁，目光带上几分询问。

“难不成，是她？”

顾四：“……”

！！！

他简直惊呆。

不是，大兄弟，你问我？

认真的？

可他看裴宴宁那真的不能再真的神色，噎了一下，到底还是老老实实道：“我之前是这么猜的，之前还想和你确定一下来着，可看你一直好像没什么反应。”

裴宴宁：“……”

沉默！

无语！

不知道该说什么！

灵曦听着云里雾里，但他俩向来神神秘秘的，灵曦已经习惯了，并没深究的心思，注意力全在吃的身上。

裴宴宁看着桌子上的，用中午靳缘送过来的排骨做的汤底煮的面条，忽然就没了胃口，伸手拿了卷饼，只吃凉拌菜。

他下意识看灵曦，灵曦早已经将面条和排骨推给顾四，吃卷饼吃的津津有味。

裴宴宁忽的就笑，问灵曦：“怎么不吃面，嫌弃爸爸做的面不好吃呀？”

“才不是，就是不想吃嘛！

肯定是你孙子挑食。”灵曦反驳。

“哈哈哈，对，都怪他，等他出来，爸爸帮你收拾他。”

顾四：“……”

就这点出息！

裴宴宁不搭理顾四，十分理直气壮。

灵曦是他当爹又当妈，打小拉扯长大的，他就这点儿出息怎么了！

-

天一点点热起来，衣服也变得轻薄了些，灵曦的肚子已经遮不住了。

这天周假，顾四放假，裴宴宁还在厂里。

傍晚，顾青南找来。

他笑嘻嘻的：“你老丈人让我来的，告诉你他去开会去了。”

顾四对此没什么意外，领导嘛，开会正常。

他留着人吃了顿饭，临走的时候，灵曦又给收拾了两斤糕点两个罐头烟又塞了几包。

顾青南一点儿不客气：“酒有没有？我那师傅最喜欢那个，我上个月的工资都贴上去了，黑市买的不划算。”

灵曦给找了两瓶五粮液五块钱一瓶的那种。

顾青南吓了一跳，这两瓶可抵得上他十天的工资的了。

但，还是咬咬牙直接揣怀里走了。

不过，罐头他没拿，说是是塞不下，其实哪就真塞不下了，真要是想拿怎么也拿出去了。

只是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罢了！

顾四也没强求，看他走了才对灵曦解释，“他原本在车间的，后来有一次，机缘巧合，缠磨上了一位厂里时常进车间指导的老师傅。

那老师傅别的嗜好没有，就是喜欢没事喝两杯。

钱估摸着都贴这上面去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成效。

顾青南现在在厂里工资涨了一回，福利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因为顾四在家，灵曦他们今晚的晚饭吃的早了些，顾青南走了之后，也收拾收拾出门散步去了。

此时，靳书记李桂花曾家旺家的嫂子都在做饭，看见她出门就笑着招呼了一声。

“又要出去散步啊！”

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灵曦早晚必是要跟着顾四一起出门散步的，有时候还有裴宴宁也会跟着一起。

但裴宴宁挺忙。

他们搬进厂里半个多月了，裴宴宁每晚都泡在小书房里面到十一二点，有时候还会拉着顾四一起嘀嘀咕咕。

有时候散步的时间，他还得忙着整理资料，出门的自是就没有他。

这回他们还遇见了靳清瑶。

靳清瑶白天上班中午大多时候吃食堂，晚上她回来就算是做饭……

可做完饭却轮不到灵曦。

最多就是灵曦淘把米加点红豆桂圆的煮个粥，但那也都在屋子里。

因此，门挨着门的住着，灵曦这还是头一回正面和靳清瑶碰到。

靳清瑶似乎愣了一下，又看了看他们出来的位置，惊讶道：“还真是巧了，没想到……”

灵曦：“……”

这话怎么说的！

“上次在首都还见过，没想到咱们娘俩还有做邻居的缘分。”

灵曦震惊，“你是……后勤卫生所门口那位女同志。”

顾四微微挑眉，粮票那一环，终于接上了。

靳清瑶温和带笑：“是啊，这可不就是巧了。”

她又似是刚想到什么：“靳缘很喜欢你，你要是无聊可以找靳缘，只不过她向来口无遮拦，要是说了什么让你心里不舒服，阿姨先和你道歉，你别介意。”

灵曦：“……”

我惯着她呗！

谁还不是宝宝了！

她在心里吐槽，面上却笑眯眯，“没有没有，她还小呢，长大就好了。”

“你这孩子你自己才多大？像是个小大人似的。”靳清瑶被逗笑了。

灵曦眉眼弯弯，戳了戳鼓起来已经遮不住的肚子，就有些不好意思：“当妈了，当然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