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放心去吧,店里和家里都有我呢。”
秦家二老不知道原因,听说林初夏又要去西北看秦阳,很是高兴。
他们现在就盼着小儿媳妇儿和小儿子感情好,小两口两地分居,这样经常跑跑也不错。
没准跑着跑着大孙子就跑出来了。
腊月初三这天,林初夏把店里的工作交待好了,踏上了去往西北的火车。
一路上很顺利,就是到了西北和上次大不相同。
上次秋末,风大黄沙多却也不影响交通,这次林初夏到来,西北刚下了一场大雪。
下了火车,林初夏像上次一样,先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公共汽车站。
还好,虽然路不好走,公共汽车还是照常通行的,就是这天气坐公共汽车也冷得厉害。
她穿着长款防寒服,里边是秦母给她做的大棉裤,脚上也是秦母给她做的棉鞋。
只是这种棉鞋怕雪,从招待所走到公共汽车站,再坐上公共汽车,棉鞋上的雪化了一半,全都渗进棉花里了。
这会儿脚趾头都感觉到了湿意,冻的生疼。
原本不到一小时的路程,这次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好在平安到了秦阳单位。
林初夏跳下车,这边的雪似乎比那边还要厚一些,单位四周走动的人少,雪厚厚的一层,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她把防寒服帽子戴好,围巾绕着脖子绕了好几圈,只露一双眼睛在外边,提上箱子又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单位走。
单位门口执勤人员对林初夏还有印象,看到她来就要去通知秦阳,被林初夏拦了下来。
“谢谢,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这天实在是太冷了,总归她要进去,又何必麻烦人家跑一趟。
“秦阳他挺好吧?”
听说秦阳在单位,林初夏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
来的路上她一直胡思乱想,就怕到单位后,门房的人告诉她秦阳不在单位,在医院或是其他什么地方。
执勤人点了点头,“挺好的,秦工要是知道嫂子你来了,一定很高兴。”
林初夏再次道了谢,提着箱子直接奔了秦阳的宿舍。
结果到宿舍后,宿舍门却上着锁。
一时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涌上来。
是不是看门的同志不知道秦阳的情况?
是了,秦阳他是技术人员,平时很少出单位,看门的同志又怎么会清楚的掌握单位里每一个人的动向?
那篇报道提到了白孝明,却没提到秦阳,而秦阳才是他们组的负责人,是不是有意隐瞒什么?
一时间各种纷扰,让林初夏几乎提不住箱子,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什么,总觉得一颗心揪的生疼。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惦记一个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初夏?”
她猛然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秦阳端着饭盆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紧接着又看到他披着的大衣里吊着的右手臂。
秦阳做梦都没想到,他只是去食堂打了个饭,林初夏就出现在了他宿舍门口。
远远的看着那道身影,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把随便一个女人都看成是他媳妇儿了。
哪怕走近确认了是她,声音里还带着不可置信,
看她围着的围巾,外边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霜,额前的碎发也都是冰霜霜。
秦阳大步上前,想去拉她的手,手上还有饭盆儿。
他慌乱地将饭盆放在窗台上,拿出钥匙开宿舍门。
“你怎么过来了?快进屋。”
手指有些抖,一不小心,钥匙还掉在了地上。
秦阳弯腰捡起钥匙又继续捅,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他扭头,低低的叫了一声,“媳妇儿……”
林初夏没理他,等他开开门,提着箱子先一步进了宿舍。
秦阳把饭盆拿上也跟了进来。
宿舍里很暖和,是集体供暖的暖气片,一进屋,额前碎发上的白霜霜全都化了,湿哒哒的贴在额头。
秦阳把饭盆放在桌子上,大衣随手扯下来搭在一旁的椅子上,说话间还是有些颤音。
“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吧。”
他想伸手帮她解下围巾,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右手臂还吊在胸前,有些心虚的收回了手。
林初夏早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淡定的解下围巾,“我为什么来你不清楚吗?写了好几封信都不回,不来看看怎么知道你是不能回还是不想回。”
她的目光落在秦阳吊着的手臂上,秦阳更加心虚。
“只是一点儿小伤,都快好了,本想着好了就给你写回信的,没想到……”
没想到只是因为没收到他的回信,她就千里迢迢冒着严寒找过来了。
秦阳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他以为林初夏不会在意这点的。
和她相处的那两次,秦阳感觉到她不是一般的成熟理性。
早知道,无论如何也得给她写封回信。
看她湿了的鞋,秦阳拉着她坐在床上,“赶紧把鞋脱了,穿着湿棉鞋会冻伤的,脚冷不冷?”
林初夏顿时有点儿委屈,“冷死了,早冻的不知道事了。”
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看到他平安就放心了,哪怕吊着一只手臂。
秦阳蹲下身一只手帮她脱下棉鞋,袜子已经湿了,再把袜子扯下来,露出两只冻得通红的小脚。
林初夏皮肤本就白嫩,平时轻轻掐一下都会出印子,这会儿红彤彤的,摸在手里还冰凉冰凉的。
特别是小拇指,红的剔透,俨然要冻伤的样子,秦阳满眼心疼,更是内疚到了极点。
二话不说,坐在她身边,撩起衣服将她两只脚丫子塞进自己怀里。
“欸……不行,太凉,会冰到你的。”
林初夏到底还是心疼他,只是想缩回脚却没那么容易。
男人抱得紧紧的,“没事,隔着秋衣呢,你别乱动,一会儿就暖和了。”
林初夏看他那紧张担忧的眉眼,放弃了挣扎,心尖尖也是狠狠的悸了一下。
这个男人是真正的心疼她,也、爱她。
爱她这个词浮现在脑海里,林初夏也怔了怔。
两辈子她经历了两场婚姻,可她知道,她没有爱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