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娟看到张老太太对宁宁动了手，目眦欲裂，想甩开张文斌，却被他紧紧的拉着。

“张文斌，宁宁是你闺女，她那么小你妈让她做饭烫了手你看不到吗？她现在还打孩子，你配当爹吗？”

“啪”的一声，张文斌一巴掌甩在了秦娟的脸上。

“我配不配当爹用不着你说，要不是你这个当妈的不争气，宁宁何至于小小年纪去做饭，说来说去，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秦娟捂着脸，见张老太太和张老爷子都进屋看热闹的模样，压抑了多年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我没本事当初你们张家上门求娶我？当初我也是有工作的，是你妈在我生孩子的时候，背着我把工作给了你三姐讨好她，现在一家子指责我了，张文斌，你忘了你刚去单位上班的时候什么样了吗，你们忘了我刚嫁进门时全家没工作没口粮指望着我娘家接济粮食了吗？说我没良心，你们的良心又在哪儿？”

张文斌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么多年，他早忘了那段屈辱的生活，又被秦娟全都提起来了。

“你个臭娘们儿，今天不好好教训你，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张文斌说完又抬起手来。

张老爷子和张老太太还在一边叫嚣。

“打，狠狠的打，这娘们儿就是三天不打就能上房，你看看她现在什么样了，都要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

“对，打，给我打，打到她服软了为止。”

“还敢提当年的事儿，你以为要不是当年张家落魄会娶你？真以为你是七仙女了。”

秦娟看着这一张张丑恶的面孔，绝望的闭了闭眼，再睁眼，一片狠厉。

她对准门的方向，用尽全力往外冲。

第一次，她想不管不顾的逃离这个家，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家。

张老太太就站在正门口，嘴里还骂骂咧咧，看到秦娟正冲自己冲了过来，吓得大叫。

“你……你要干什……啊……”

躲闪不及的张老太太被秦娟狠狠的撞飞，脑袋咚的一声磕在了门框上，疼得她哎哟哎哟半天起不来。

后脑勺疼的要命，似乎还有一股热流淌了下来。

张老太太用手一摸就摸到了满手的血，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老爷子一看老婆子被打伤了，指着秦娟对张文斌道，“给我追，给我打断她的腿。”

用不着张老爷子说，张文斌在秦娟往外跑的那一刻就追了出去。

秦娟拉着还在发愣的宁宁就要往外跑，结果没拉动，就见孩子已经被张文斌抱了起来。

小小的人在张文斌怀里像小鸡崽似的，只有小胳膊被她拉着，整张小脸满是惊恐。

“妈妈，妈妈……”

张文斌狰笑一声，“怎么着？想跑，把妈打伤了就想跑吗？我看你跑哪儿去。”

说着，又将小宁宁往后拉了拉，秦娟拉着宁宁的小手，知道再这么拉下去，孩子的胳膊受不了，可她不想松手。

“文斌，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咱们离婚吧，你反正也想再找个城里妻子，我成全你还不行？”

“离婚？”张文斌嗤笑一声，“我说秦娟，真以为娘家来人就能给你撑腰了？还想跟我离婚，做什么梦呢，你是想让单位的人都戳我的脊梁骨吗？还是说知道我要升迁了，故意拿离婚说事，就想要好处？我告诉你，没门，在我张文斌这儿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你老老实实的，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像今天这样，还敢对我妈动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叫你还想跑，叫你还想去找娘家人，我让你永远出不了这个家。”

张文斌话落，狠狠的拉扯怀里的孩子。

小宁宁吃痛的惨叫一声，秦娟连忙松开了手。

下一刻，孩子被扔在了一边，秦娟的头发被对方抓住。

小宁宁吓得哇哇大哭，“妈妈，妈妈……”

张老爷子皱起眉头，“文斌，这么大呼小叫的让街坊四邻的听到像什么话？有什么事屋里办去。”

头皮被拽的生疼，秦娟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大概今天林初夏的话给了她底气，秦娟第一次，狠狠的抓向了张文斌。

“草，你个臭娘们儿还敢抓我。”

沙包大的拳头落在身上，比以往更沉重。

秦娟忍着疼，咬着牙，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冲着男人砸了过去。

“反了天了，简直反了天了，文斌我说过多少次，这女人就不能惯着，你看看，这不就要反天了？”

张老爷子一边指着秦娟破口大骂，一边拿起门口的笤帚，对准人狠狠的打下去……

…………………………

“在想什么？”

秦阳看着对面的小媳妇儿一直在发愣，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问道。

林初夏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怎么说。

“秦阳，今天我又遇到大姐了，她在一家饭店打杂工，因为迟到被老板说，我想让她去咱们的店里上班，她又嫌远。”

秦阳显然也没想到大姐会在饭店给别人打杂工。

以前他在西北的时候，大姐和他也有书信往来，他一直觉得大姐夫对大姐很好，不用她上班，只在家带好孩子做做家务。

也知道媳妇儿在担心什么。

“大姐在哪儿上班，等明天我下班，你带我去看看。”

“嗯。”

林初夏应下。

大姐或许有些话不方便对自己说，会对秦阳说。

转眼到了第二天，秦阳特意从单位早出来一会儿。

今天天气有点儿凉，林初夏怕冷，已经穿上了毛呢大衣，秦阳还好，只夹克里边套了毛衣。

俩人骑着摩托车去了秦娟打工的饭店。

知道秦娟不会在前边，俩人直接去了后门。

这会儿后门没关，刚到院门口，就看到老板自己正蹲在院子里，一边刷着盘子，一边絮絮叨叨的嘀咕着什么。

走近了，才听清楚。

“这个秦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天天迟到天天迟到，今天这会儿还不来，还怪我扣她工资，就这样的员工，要不是我心眼好，看哪里会用她，下次再来，看我不好好说道说道。”

“心眼好的老板，你要和秦娟说道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