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兮一顿,心里涌出一股无奈的情绪,她不明白为什么君铉又来了。
明知道她在这里修养,难道就不能好好地待在他自己的宫里,不要往慈宁宫凑,与她距离远一点不好吗?
“嗯,我知道了。”沈云兮回答。
除了应下还能如何,在宫中本就身不由己,何况君铉来了,估计也是问起了她好些没,所以田嬷嬷才会这么说,让她去见他。
见就见吧,左右不会有改变。
等用了早膳之后,沈云兮在一个宫女的搀扶下走到前厅。
果然,君铉已经坐在这里许久,上首坐着太后,两人都在饮茶,见到她来都纷纷放下手中的茶杯。
“云兮来了,你的脚还受着伤呢,不必行礼,皇上也不会在意的。”太后赶紧道。
沈云兮行礼的动作一顿,随即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微微颔首道,“娘娘,皇上。”
君铉的目光从沈云兮的脚上回到了她的脸,“沈小姐今日可是好些了?昨日害你不小心扭到了脚,是朕的错,真是不好意思。”
“皇上说笑了,是臣女自己不小心,与皇上并无任何干系。昨日是有些疼痛,不过今日已经好了很多,劳皇上挂心了。”沈云兮回答道。
倒也不是故意这么说,而是沈云兮冷静下来觉得不该怪君铉,这样就不会将他过于放在心上。
只要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她也不会去想君铉。
“那就好。”君铉点点头。
太后不明白君铉为什么好像突然有些在意君铉的反应,但沈云兮的表现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当即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皇上,近来有些老臣求到了哀家这里来,为的是皇上册封嫔妃之事。”太后试探性地开口。
在开口之际,太后心中也深感无奈,君铉从小就与她不亲,可老臣们都已经求到了她这里来,她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的,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传达给君铉。
倘若就此让君铉的心里有些什么,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如今只希望君铉莫要多想。
不过也不怪那些老臣们着急,实在是君铉已经二十多岁了,可身边还是没有个女子在,当太子的时候同样没有,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身子是不是有些问题。
君铉神色微微一动,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沈云兮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后收回目光。
其实君铉刚开始在太后开口说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要履行与沈云兮之间的婚约,给她一个好的妃位。
然而沈云兮神色淡漠,似乎并不像知情的样子,甚至好像也太后的话不在意。
如此,看来沈云兮是不清楚了,而且也是真的不在乎。
一时间,君铉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本来是一件好事,也是最好的打算,可他的心里始终有些难受,连带着语气也不是很好。
“那群老东西竟然如此打扰母后的清静,当真是岂有此理,朕明日早朝定会收拾他们。整日里一个个的正事不干,还来关心朕的终身大事,无非就是想要将自己的孙女们送到宫中,还真是以为朕不清楚!”君铉冷冷地开口。
太后听到君铉这么说,便知道今日这话也是白说了,君铉根本就不给她面子,好在心里并未有任何难受的情绪。
毕竟君铉的性子究竟如何,她不敢说了解十成十,至少也有一半。
倘若君铉当真是一个那么容易被摆布的性子,那么他与沈云兮的赐婚也不会拖到现在都不履行,显然他本人也是我行我素的,根本不在乎旁人怎么想。
“皇上心中自有打算便好,哀家也就不担心了,但皇上还是温和些,那些到底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不少还是三朝元老。”太后提醒道。
“嗯,朕知晓。”君铉点点头应下。
即便是心中不爽太后,但她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君铉还是能够接受。
两人的对话听在沈云兮的耳中,她也是心中百感交集。
当初她入宫之后,君铉虽然要了她的身子,但因为前朝的这些老臣之故,他还是收了几个女子入后宫。
如今,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回绝太后的话,也是一点都不给那些老臣脸面。
若是她还不懂这是为何,那么她就是个傻子。
很简单,君铉收了那些女子,无非就是因为她这个德妃不受他宠爱,因此故意收了几个女子来给她添堵,也让她在宫中当靶子,毕竟那时候她的身份是最高的。
想清楚这些,沈云兮的心里越发觉得应当要远离皇宫才是,只希望她的脚赶紧好起来。
而君铉看着沈云兮这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心里更加愤怒。
她竟是一点都不在意?
太后倒是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只是听到君铉的话,便知道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再说下去只会让君铉反感,当即也是微微一笑。
“朝堂上的事,皇上自然有相应的对策,哀家不再多言。不过今日皇上来看哀家,可要留下来用膳?”太后询问。
君铉爱吃的东西太后并不知晓太多,听说前几日喜欢吃鱼,所以太后想着,如果君铉留下来,她就好让田嬷嬷去吩咐御膳房做鱼,今日也不需要铺张浪费把君铉的膳食送过来,她的膳食也够。
沈云兮僵着身子,如果君铉留下来用膳,想来她又会食不下咽了。
原本君铉是打算拒绝的,今日也该去皇太妃那里瞧瞧,顺便留下用个午膳陪她说说话。
只是看到沈云兮这般抵触的情绪,君铉顿时就觉得火冒三丈,她凭什么这般嫌弃他,不想他留下来一起用膳?
想到这里,君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凉凉地从沈云兮的身上扫过,转而看向一旁的太后。
“那就有劳母后了,今日又来打扰母后。”
太后自是不知君铉是因为沈云兮改变了主意,她压根就没看君铉的神色,这会儿听到君铉没有拒绝,温和地笑了笑。
“好,那哀家便让田嬷嬷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