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清力竭靠着枝杈喘息之时,一股极致的寒气突兀的扑面而来,裹夹着一缕淡淡的冷香,像是那冰山之巅常年不化的干净雪白,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息。
原本力竭的快要闭眼的元清忽的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
“元清。”
冷冰冰的嗓音蓦地出现,像是千年不化的坚冰,冷冷硬硬的没有丝毫的感情。
元清不由得一颤,目光顺着出声的方向徐徐看去,只一眼,元清便感觉魂魄都似乎要被冻住了。
“冷殃?”
元清轻声吐出两个字,语气有些迟疑,毕竟记忆中还是拜入云天宗前的模样。而且人大了,样子也长开了,更显得俊美冷冽,凡人不可亵渎。
“嗯。”
那御剑之上的冷殃身穿着十分洁净的白色法袍,微风也只敢轻轻掀起衣袍一脚,不敢放肆。那周遭的冰寒,将其与其他人完全区分开来,仿佛九天之上的仙人。
元清心中一凛,不由自主整个人就紧张了起来。毕竟眼前这个人,可是元清的未婚夫。虽然这亲事有些莫名其妙,元清的前身也有意解除,不想拖累此人,但是现下二人的关系还是比普通人要更亲密一些的。
冷殃应声之后,便扫了一眼元清,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你怎么会有令牌?”
冷殃此话一出,若是在他人眼中,估计可能是责难的意思。但是冷殃这句话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在元清的记忆里,这个人话很少,在其父母双双逝去之后,话就更少了。有的时候,简短的一句话包含了许多意思。
比如,那你怎么会有令牌?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跟谁进来的?
元清看着她这位未婚夫,那冷冰冰的双眸紧紧盯着,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乱。好像任何隐瞒都会被他立刻发现,任何谎话都会被立刻戳穿。
想了想,元清决定如实相告……只是隐去了宋家兄妹的事情,毕竟她一个炼气期的,加上那软弱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杀了两个筑基期的修士的。
冷殃听罢,依旧冷冷的看着她,而后伸出手道:“下来。”
元清这才注意到他站在一柄冰剑之上,冰剑寒气缭绕不绝,竟是异冰所制。
元清干咽了一口口水,颤巍巍的伸出手,抓住了那异常冰凉的手,然后缓缓走到冰剑之上。
寒冷的气息立刻萦绕周边,元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冰剑嗖的一下猛地蹿了出去,眨眼间便已经是千里之遥。
元清不禁苦闷,她一个炼气期的,灵石也全部废了,莫说宝剑她买不起了,连修为都不够驱使宝剑的。所以到哪去,都是倚靠双脚,不过进来的时候,倒是乘坐了一个什么东西,但是眼下也记不清了。
片刻后,冰剑落下,元清率先一步走下,这才觉得好了许多。冷殃随手一招,那冰剑立刻解体化为寒气没入掌心消失。元清看着那露出来的手腕之上,套着的一个似木非木的镯子之时,才想起来冷殃是怎么找到她的。
这镯子便是他们的定亲之物,也是当年外出历练之时,双方父母在一处遗迹中找到的。这镯子似木非木,亦不是什么金属,整体看着古朴破旧,但却是个劈不断的。
当时原本是想当个传家宝的,结果两家孩子出世,便一人一个滴血认主。认主之后,镯子之间如果隔得够近的话,是会有感应的。所以,就是这微妙的感应让冷殃找到了元清……
元清不禁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未婚夫,毕竟名声实在是太大了。
模样嘛,那是一等一的。
天赋嘛,超强的,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还是玄天宗元婴长老的亲传弟子,被誉为最有可能在万年内飞升上界之人。
人品嘛,很好的,为了那样脆弱的承诺,坚守了这么多年。
“元清。”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元清又是一颤。
主要是这声音实在太过于冷冰冰了,应该是修炼的功法之故,只是很容易冷不防的就吓人一跳。而且元清此时又正在神游天外,忽然被叫了一声,整个人都惊了。
现在的元清长着一副柔弱小白花一样的面容,本身因为力竭面色就有些惨白,此时看着更加可怜兮兮的。
但只有元清自己知道,她其实是一种突然被抓包的尴尬。
直到那冰凉的手抓住手腕之时,元清这才反应过来。
“只是力竭了。”
元清点点头,可不力竭了嘛,还花了全部的灵石。
“这里是我开辟出的临时洞府。”冷殃说罢,便站在了门外。
元清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便走了进去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破烂的衣裙,因为在外面实在是没地方换,便一直穿着了。现下有地方,当然是赶紧换下了……好在那元清还知道带了两件衣服进来了。
说是洞府,不过就是一处山洞罢了,地上铺着妖兽皮子,处理的还蛮干净的。元清进去之后,先拿出衣服换上,将旧衣服塞进了储物袋。
简单收拾过后,元清出来喊了一声。
冷殃随即走了进来,指着那妖兽皮子道:“坐下。”
元清立刻乖乖坐下,总觉得有一种快要被长辈训斥的恐怖感觉。
“记忆不清,应该是被某种外物动了手脚。此人应该熟悉你的一切,我回去叫人去查。”冷殃说罢,递过来一个传音令牌。“下次若有事,提前告知。”
元清双手接过,好好的放了起来。
“那个人给你的功法拿来我看看。”
元清赶紧点头,将那功法玉牌递了过去。这是那人先给的一部分报酬,这是元清搜寻了记忆之后才知道的,原来的元清倒是有功法,但是这人给的这个,似乎等阶更高一些。至于后面的报酬,看来是要不到了。
冷殃将那玉牌贴在额间,不过片刻功夫,忽的面色一白。当下手指一个用力,玉牌立刻被毁。
元清此刻就算再傻,也知道这玉牌有问题了。
“你,你没事吧?”
冷殃摇头。
“你平日里不出府,与人结怨更不可能。”冷殃笃定说罢,而后冰冷的双眸盯着她。“此事你别管了,我会好好查的。”
元清此时只能点头,以她这位未婚夫的智商,估计是猜测此事可能与他有关了。
但是元清本人却知道,这件事和这位未婚夫没有任何关系,那人先前已经设了两个死局,只是都被破解了,但是没想象到,还隐藏了一个,做足了后招。
这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