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大块大块的乌云,把整个天空给压迫地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塌下来一般沉重。
迎面而来的秋风,掀起了一层层落叶,飘落在马车四周。
何文韬看着这马车外部毫无变化,扭头看着江悦。
江悦礼貌一下笑,随即开始介绍:“既然是做机关,那肯定是不能让人发觉哪里有何不同。”
她指了指马车底下的车轮,然后把车窗上的暗扣一按,顿时车轮下数支箭“咻”地射出。
紧接着,她上了马车,往马车上方悬挂灯的地方一扭动,整个马车顶部四周降下铁块,把马车围了起来。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路上出现意外,这些铁块刀枪不入,可挡刺客来袭。”江悦解释道。
话音刚落,江悦扭动暗扣,马车恢复原样。
江悦指了指马车座位旁的暗扣,解释道:“只要按下这个暗扣,马和车会自动分开,为了防止马车内的人受伤,在按下这个暗扣的同时,车轮底下会弄一层缓冲,并且车门会自动关闭,防止马车内的人在极快的速度下摔了出来。”
……
江悦说了这么多,何文韬一直不吭声。
江悦不由得暗自腹诽:这人是哑巴吗?我这机关术如此完美,连个笑脸都没有?
良久之后,江悦眉眼一挑,神色清冷:“以上就是所有机关术的讲解,不知羽林将军有何指教?”
何文韬目光在江悦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在他刚刚要开他的金口讲话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江悦转身,看到江乔乔和凌云,瞪了他们一眼,这两个家伙又来干什么。
江乔乔很是自来熟的打招呼:“羽林将军好。”
何文韬颔首,算是回应。
凌云看了看何文韬身后,又看了看四周,低声询问道:“殿下今天没来吗?”
何文韬面色无波,语气平淡:“今日就我一人前来。”
凌云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就垂头丧气地耸着脑袋不说话。
江悦这才注意到,今日凌云的穿着打扮跟以往大有不同。
这一身青色长袍,以及头上的装束,这一看就是专门捯饬过的。
江悦顿时有种“男大不中留”的错觉。
江乔乔适当地岔开话题道:“羽林将军,怎么样?我大师姐做的机关是不是很厉害,天下只此一家哦。”
对于江乔乔的夸赞,何文韬赞同地点了点头:“江姑娘这机关术确实了得。”
江悦面色一喜,直截了当道:“既然羽林将军觉得没啥问题,我们就把剩下的账目结清,在下在此祝羽林将军一切顺利,一路顺风。”
何文韬眼里没什么情绪,语气无甚波澜道:“江姑娘很聪明,机关术也很厉害,这一路上马车机关需要定期维护加固,不妨跟我们一起北上吧?”
江悦一怔,果然,这几日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要是跟他们一起去北安国,她这条小命都没了,这要再多钱有什么用?
一直垂头丧气的凌云听到这话,眸光微亮,他抬眸看着江悦。
江悦抿了抿嘴,假笑道:“这……羽林将军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去北安国参加四国朝会,那是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何文韬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声道:“江姑娘也是南桑国人,为南桑国出一份力,并不为过吧。”
江悦暗忖:你们这些当官的天天领取朝廷的俸禄出力是应该的,我就一个小老百姓,让我出力,不就是让我去送死吗?
虽然内心腹诽千万遍,江悦面上还是沉静无波:“羽林将军这话说得太重了,我这已经上了年纪,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呢,这出远门的事情,就不考虑了。”
何文韬下颚线绷得很紧,冷冷地盯着江悦,半响,忽地笑了:“这简单,可以一并带上。”
话音未落,凌云神色激动:“真的吗?那太好了。”
江乔乔也是一脸的兴奋:“这北安国我还没去过呢,那可是永宁的故乡呢。”
江悦看着这两个傻子,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家送钱呢?
她狠狠瞪了他们两个,让他们给我消停点。
江乔乔见状,吐了吐舌头,冲着江悦调皮一笑。
何文韬眸光微转,神色一片清明:“既然如此,那明日诸位就跟我们一起启程北上吧。”
江悦轻笑两声:“且慢,羽林将军恐怕搞错了。”
何文韬一愣,似是不解地看着江悦。
江悦故作惋惜道:“唉,虽然我也很想去看看北安国的风光,但是吧,我这把老骨头,出不了远门,而且啊,我还晕车,这马车一坐久了,我整个人都难受得不行。”
江乔乔和凌云一听,两人交换了眼神。
江乔乔眼神询问:大师姐晕车?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凌云回了江乔乔一个眼神:我也不知道啊。
何文韬突然低声笑了两声:“江姑娘真是会开玩笑,如今在下已经是而立之年了,都没有感觉自己老,这江姑娘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是把老挂在嘴边呢?”
江悦抿唇一笑:“我这一个普通老百姓的体质,怎么比得上羽林将军呢。”
何文韬眸光闪过一丝了然,冷冷道:“江姑娘的意思,在下也明白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反正今日不管在下如何说,江姑娘总是会有理由不跟我们一起去北上。”
江悦内心诽谤:这你都知道了,你怎么还不识相点赶紧付钱滚蛋?
“羽林将军,你看这剩下的账目,是今日结清吗?”江悦直接开口回归正题。
既然何文韬一直不结束这个话题,那么江悦决定主动出击。
早点付钱走人,对大家都好。
何文韬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冷笑道:“如今我南桑国腹背受敌,竟然没有一人能挺身而出的。”
江悦无语地撇了撇嘴,这南桑国如今这情况,不就是你们这些权贵自己作死造成的吗?
再说了,她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干嘛要背负这些。
江悦并没有理会何文韬的自哀自怨,而是继续道:“上次羽林将军已经付了一百两定金,还剩下尾款九千九百两。”
何文韬一愣,这女人真是油盐不进呀。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
何文韬看了一眼江悦,语气冰冷道:“江姑娘这账算的不错,就是不知道冯爷那账,江姑娘打算如何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