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南湘阁厅堂内,炉子上炭火烧得格外旺,风雨欲来。
江悦见赵婉晴神色不安地盯着大门口,柔声安抚:“殿下放心,裴小侯爷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都会顺利的。”
赵婉晴敛了敛神色,眸光中闪过一丝感激:“这次真的得要好好谢谢裴小侯爷,如果没有他的帮忙,估计我们到现在还只能干等着。”
说起裴恒远,江悦对他这人是真的看不透了。
昨日,她本来以为这裴小侯爷铁定是不会帮忙的,所以她选择了揍他一顿解气。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揍完他之后,他居然答应了配合去救大皇子。
不得不说,这人是有受虐倾向。
裴恒远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陪着他玩三个月。
虽然江悦不知道裴恒远是抽哪门子的疯,但是玩三个月,就能有一万两黄金,这买卖不亏!
随即两人一拍即合,当场制定营救计划。
“哒哒哒……”阵阵脚步声传来。
何文韬背着已经昏迷的赵辰择回来了。
赵婉晴心下一紧,目光忧愁:“羽林将军,我大皇兄他……”
何文韬低声解释:“殿下放心,大皇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昏迷了而已,并无大碍。”
说罢,何文韬就往事先备好的厢房中走去,赵婉晴紧跟其后。
江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大皇子总算是救出来了。
“怎么样?小爷我办事效率是不是很高?”
跟在后头的裴恒远上前几步,走到江悦面前,得意地挑了挑眉,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这人都已经二十有八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江悦不由得感到好笑,不过她还是配合地夸赞道:“是啊,裴小侯爷就是厉害。”
裴恒远神色傲娇,扬了扬头:“那当然了!”
他顿了顿,拉起江悦的手。
江悦一怔:“你干嘛?”
裴恒远望着江悦,眼底荡漾着化不开的情愫。
“你不是都答应陪我玩三个月了吗?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到了。”
江悦无奈扶额:“这天气这么冷?你要去哪里玩?”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
*
江悦原本以为的陪玩,只是陪着裴恒远在都城到处吃喝玩乐就成。
但是她没想到,她想象中的陪玩,跟实际的陪玩天差地别。
裴恒远的陪玩并不是在都城,而是在云仓十九州。
而江悦的任务,就是要陪着他踏遍云仓十九州,在每个州的城楼墙上刻上“到此一游”。
如此幼稚的事情,裴恒远干得不亦乐乎。
从都城出发,已经两个多月了,从初冬走到了快初春季节。
两人终是来到了最后一站:洛州。
望着洛州城墙上的“到此一游”四个大字,江悦不由得感慨:“好了,大功告成!”
洛州城楼俯瞰而下,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落日的余晖淡淡洒在楼阁飞檐之上,让眼前的洛州城增添了三分朦胧和七分诗意。
裴恒远扭头望着一脸恬静惬意的江悦,眸光闪烁。
“十年了,我终于完成了我十年前的愿望。”
他顿了顿,神色虔诚认真:“江悦,谢谢你陪我实现这个愿望……”
对于这么客气的裴恒远,江悦还是第一次见。
她眸底闪过一丝光亮,轻笑出声:“如果你真的要谢谢我,就给我银子吧,我这人比较务实点。”
裴恒远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这么好的氛围,你提银子?俗不俗呀?”
江悦懒懒地靠在城墙上,呵气如兰:“俗啊,但是我就是这么一位俗人呀。”
“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腰缠万贯的?”
裴恒远一听,神色顿时有点得意:“也是,毕竟小爷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江悦白了他一眼,微微扬起唇角:“裴恒远,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裴恒远一愣,随即不可置信:“我?像孔雀?你有没有搞错呀?小爷我这么英俊,破孔雀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这人,又开始上纲上线了?
裴恒远抓着江悦的肩膀,执拗地盯着她:“你给小爷我好好看一看?认真看一看,我哪里跟破孔雀相像了?”
江悦动了动唇,刚刚想开口,便撞进他那乌黑的眸中,自带深情的桃花眼眸中暗藏着无法让人窥探的秘密,勾得人心神荡漾。
“你说说?哪里像了?”
看来今日他是跟这孔雀杠上了?
江悦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无奈道:“我错了,我不该说那话。”
“你们一点都不像的!”
“那破孔雀连你十分之一的神韵都没有,怎么可能跟你相像呢?”
“都怪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裴恒远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突然他身体轻颤,像是忍不住了那般,发出哈哈大笑,连胸膛也随之起伏着。
良久之后,他嘴角的弧度还是勾起的。
“算你有眼光!”
唉,陪玩不易呀,已经出门两个多月了,江悦好想江乔乔和凌云啊!
江悦敛了敛神色,赔笑道:“小侯爷,这洛州是最后一站了,我们是不是要回都城了?”
“再不回去,我怕这四国朝会都要结束了。”
裴恒远挑眉看了她一眼:“四国朝会跟你有何关系?再说了,每次这种朝会都没什么意思的。”
没意思归没意思,但是她想回去呀。
江悦抿了抿唇,语气直白:“我想乔乔和凌云了,我们那日离开都没有跟他们说一声,他们肯定现在还在生我气呢!”
裴恒远神色不满,语气幽怨:“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把他们拴在裤腰带上干什么?”
江悦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得在洛州待几天。”裴恒远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江悦一愣,目光疑惑:“为何?这洛州城哪里有都城好玩呀?别玩了吧,我们回去啦。”
“再说了,陪玩三个月可是要到期了哦,你不会是要压榨我到最后一天吧?”
裴恒远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放心,不会很久的,我们就去拜访两位老友,然后就回去了。”
老友?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