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无星无月。
房间内烛火闪烁,明灭不定。
江悦支着下巴,眼神随着飘忽的思绪都已经飞出窗外。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大师姐,外面风那么大,你怎么还开着窗?”
凌云端着一碗绿豆汤进门。
“大师姐,来尝一尝我做的绿豆汤。”
江悦眉眼微挑,轻笑道:“你居然学会了做绿豆汤?”
凌云把碗放在江悦面前的桌子上:“大师姐,尝尝看我的手艺。”
江悦拿起汤勺,轻轻吃了一口绿豆汤。
“大师姐,味道怎么样?”凌云一脸期待地望着江悦。
“还不错……”
凌云一听,心满意足道:“既然大师姐也觉得还不错,那我明日再做一点给公主送过去。”
敢情江悦只是个试汤的?
江悦撇了撇嘴,直接朝着凌云的后背拍了一掌:“你个没良心的,把你大师姐我当成什么了?亏我还以为你是特意为我做的,敢情我只是顺带的?”
凌云委屈地摸了摸后背,轻哼两声:“这不是一样嘛,而且这绿豆汤还是给大师姐先喝的呢。”
这哪里能一样,本质完全不同呀!
他这不就是为了给赵婉晴做,然后怕不好喝,才给她喝的吗?
江悦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神色顿了顿:“乔乔怎么还没回来?她每天都这么晚吗?”
凌云已经习惯了江乔乔晚归,不以为意道:“是啊,她如今巴不得天天在玄武堂呢。”
看来永宁还是很有魔力的,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拥护者。
江悦拨动着手中的汤勺,似水的眸子涌动着一股分辨不明的意味。
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师姐,你终于回来了!”
江乔乔一踏进房里,就快步飞奔到江悦跟前,往她身上扑。
江悦接过江乔乔扑上来的身子,差点就要被撞飞了。
“大师姐,我可想死你了,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原谅你的,但是我又不舍得生你的气。”
“只要你肯回来就好,我就怕你有了姐夫就忘掉我了。”
“我就知道,大师姐肯定不会真的抛弃我们的。”
……
说着说着,江乔乔越说越哽咽了起来,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这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凌云在一旁呆呆地望着这个戏精,这几日看她往玄武堂跑,不还挺欢快的吗?
怎么一回来就哭了?
果然,女人就是善变的!
良久之后,江乔乔才停止了哭泣,她吸了吸鼻涕,从江悦怀里出来。
随即,她朝着一旁的凌云怒吼:“大师姐回来的事情,你为何不派人去玄武堂通知我?”
“要不是我晚上看到姐夫也去了玄武堂,我都不知道大师姐白天就回来了。”
裴恒远果然去找永宁了!
江悦顿时自嘲一笑,他跟永宁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他的青梅没死,他去找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可是不知为何,江悦就感觉心里酸酸地,有点莫名的难过。
“大师姐,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永宁还活着,我这辈子都没想到,居然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崇拜的人,她是那么的优秀又是那么善解人意,简直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呢。”
江乔乔把手伸到江悦眼前,眉宇间满是开心之色。
“铛铛铛……大师姐你看这手串是不是很好看,是永宁亲自给我编的,并且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江悦望着这熟悉的编织手法,一时之间心中涩涩的。
凌云目光一亮:“咦,这手串,我记得姐夫也有一条类似的,难道姐夫的手串也是永宁编的?”
“是啊,永宁说她第一条手串就是给姐夫编的,说是姐夫当时缠着她要的,她才去学怎么编,不过话说回来,我如今能有这条手串也多亏了姐夫,如果没有姐夫,估计永宁还不会编手串呢……”
江乔乔说着说着,突然声音越来越小。
她偷偷瞄了一眼江悦,心中暗自恼怒,她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呢。
传闻姐夫跟永宁有过那么一段情,而她大师姐又跟姐夫是那种关系,那么如今她大师姐跟永宁岂不就是情敌?
江乔乔吞了吞口水,神色略显局促。
刚刚还一直不断讲话的江乔乔,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江悦不由得一怔。
“怎么了?你继续讲呀,我听着呢。”
江乔乔摇了摇头:“我……”
江悦瞧了她一眼,有些好笑道:“怎么突然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了?”
江乔乔垂眸,还是一声不吭。
江悦长叹了一口气:“你不会是担心我会因为裴恒远而迁怒你们家永宁吧?”
江乔乔一听,不假思索地反驳:“怎么会?大师姐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
“再说了,虽然我很喜欢永宁,但是在我心目中,大师姐更重要,我肯定是站大师姐这边的。”
凌云点了点头,也跟着附和:“对啊,那个永宁只是过去的人,大师姐才是姐夫现在的人。”
感情之事,哪里能说得清呢?
不过,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觉得她就得跟永宁抢同一个男人呢?
裴恒远有那么吃香吗?
要两个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
如果一个人的心不在你这里,那其实怎么强求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江悦的心境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是她的终归就是她的,如果不是她的,那她也强求不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我今日刚刚回来,我也乏了。”
江乔乔瞄了一眼凌云,随即低声道:“那大师姐你早点休息,我跟凌云也回去睡觉了。”
话音刚落,“呜呜……”声由远到近从窗边传来。
等江悦反应过来的时候,恒恒已经趴在她的怀中,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了。
江悦心中一软,伸手捋了捋它的毛发。
“啊……”
江乔乔突然大叫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刚刚回来太着急,居然把恒恒落在玄武堂了,不过恒恒它怎么回来的?”
“当然是闻着味回来的啦。”窗外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