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当兵的也不能这么糟蹋人!”
“还不一定是谁糟蹋谁呢!这可是烟花楼的头牌,好不容易捞到一位军爷,不得牢牢抓住了!”
“关键是人家军爷不承认呐,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人家头牌不找他找谁?”
于佳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觉得浑身舒坦。
他们三人从角落里慢慢挤进去,茶馆内已然水泄不通。
流萤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手紧紧抓住刘东方的衣服,犹自喊着。
“你说要带我走的,我将我的积蓄都交予了你,你怎可变卦!”
“你他娘的是谁?我都不认得你,你快给爷撒开!”
刘东方冲流萤脸上打了两巴掌,使得人群又一阵嘘声。
流萤是烟花楼的花魁,平日里他们连面都见不到几回,此时却如此狼狈,怎能不叫人心疼?
“你也太粗鲁了,怎可这般对待姑娘?”
“就是,还军爷呢?”
刘东方一声狞笑,朝人群望去,“你们也说她是青楼女子,千人骑万人压的玩意儿,哪是一般的姑娘?”
随后他低头看向流萤,“你说我与你私定终身,那我来问你!”
“我今年多大?籍贯在哪?在军中任何等职务?”
“咱们都是要私奔的人了,这等简单的信息我怎会不与你说?”
于佳三人互相对视,暗道不好,刘东方在新兵营做了这么多年队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流萤登时一愣,于佳只说了具体样貌,并没有告诉她具体信息。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随即继续哭喊了起来。
“官人,你只与我说了你家在关外,莫非是哄骗我的不成?”
“你还说你今年二十余岁,家中贫寒尚未娶妻,也是哄骗我的不成?”
干的漂亮,于佳等人松了一口气。
周围百姓又起哄,“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当真,流萤姑娘,你就是被骗了!”
“还军爷呢,骗人家女子的身子不说,还骗人家的钱,真是不要脸!”
刘东方满脸通红,百口莫辩,“你们别信她的,我根本不认识她,我也没去过窑子!”
他急得满头大汗,今日只是来赴约喝茶,想不到遭此横祸!
“散开散开都散开!”
忽然从外面传来呼喊声,百姓们纷纷侧目。
几个身穿甲胄的亲兵挡开了众多百姓,顾文斌迈着四方步缓缓走来。
在场的不少小兵赶紧跪下,于佳几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刘东方仿佛看到了救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上峰你来的正好,要为小的做主啊!”
顾文斌并不认识刘东方,只听说军中的士兵与烟花女子拉扯不清,影响恶劣,他不得不来此地查看。
“怎么回事?”顾文斌坐在上首,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
还未等刘东方开口,流萤就转身向顾文斌磕头。
“将军,您要为奴做主啊!”
一声“将军”听的顾文斌浑身舒坦,眼中有了一丝得意之色。
“你且站起身来回话!”
流萤依言站起身来福了福身。
“奴是烟花楼的女子,今日里这位军爷入我幕中,甜言蜜语想要为我赎身。”
“他说要带我回家,还要娶我为妻。”
“奴一时信了他的鬼话,将身价性命全数交付与他,我们相约在茶馆见面。”
“谁知刚见面他竟翻脸不认人,这时我才知道他是军爷,军爷怎会带我这样的女子回家?”
“将军,是他哄骗于我,您要为奴做主啊!”
话罢流萤又跪了下去,哭的梨花带雨,看着好不可怜。
“上峰,别听她混说,我今日根本没有去镇上,又何来与她见面?”
刘东方后背湿透,脸上冷汗直流。
顾文斌思忖片刻,朗声说道:“我们是大周的士兵,应当以守卫大周子民为己任!”
“你可倒好,私下里还要欺辱我们姊妹,你是哪个军营的兵士?”
“回上峰,小的是新兵营二队队正刘东方。”刘东方的心沉到了谷底。
顾文斌心下一凛,还是个小头目。
“大致情况我已了解,刘东方违反军规第一十三条,仗打十五军棍,逐出军营,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另外,拿人家姑娘的东西应尽数归还,别失了爷们儿风度!”
周围百姓拍手叫好,流萤赶忙叩首道谢!
“上峰,我冤枉啊!”刘东方不住的磕头,霎时间头上鲜血直流。
一旁的亲卫兵把架着刘东方拉了出去。
顾文斌要当着百姓的面行刑。
几人的谋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刘东方今日必定要受到惩罚。
顾文斌新官上任,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任何有关军队的不利的言论他都要扼杀在摇篮中。
刘东方被开除军籍,于佳才能解决了他!
茶馆门口已经布置好了行刑器具,刘东方被两名亲兵用军棍压在长凳上。
此时的刘东方嘴里还在不住的叫喊,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冤枉。
直到他抬头看到了面前不远处的于佳几人。
“是你?一定是你诬陷于我!”
刘东方又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身后行刑士兵一棍子给打的大叫起来。
他此时已经顾不上再看于佳了,哀叫声连连。
于佳看着面前刘东方叫喊的模样,想起之前自己被打的痛楚。
风水轮流转,人不能太得意了,一旦倒霉什么事都有可能作用在自己身上。
一开始百姓们还拍手称快,打到最后,看见刘东方腰部以下血淋淋的样子不忍再去看。
“打的好,大将军严格约束部下,真正是为我们老百姓办事的人!”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神勇!”
......
等刘东方行完刑,已经失去了意识,被随意丢弃在茶馆旁。
茶馆老板嫌晦气,又将他拖到了田间地头。
刘东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地沟旁,他忍住剧痛,想要换个姿势。
“醒了?”
听见人声,他突然戒备起来。
“谁?”
于佳慢慢的朝他走过去,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队正的命真大,还能醒过来!”
“林二柱,今日的事是你干的,你个狗娘养的......”
于佳并没有阻止他的污言秽语。
站起身来,从后腰抽出长剑,“你还记得那个被打死的孩子吗?”
“哦,就是被你安排用一张破草席一卷就扔到乱葬岗的孩子!”
刘东方趁着夜色看到了明晃晃的剑,他顿时吓破了胆。
“林二柱,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
于佳再也不想听他啰嗦,手起刀落,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还是没有长刀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