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被分到了先锋营二火任职火长。
刚回到营帐,狗剩就迎了上来,“二柱,你怎的又回来了?”
他面上都是担忧,实在是想不通于佳为何又要回来。
在校尉身边做个文书清闲度日不好吗?
还未等于佳说话,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兵就接过话来,“自然是升官发财喽!”
“可不是吗?走了一趟再回来就升职了,让人以为这官是捡的呢!”
于佳转头看向说话人,两人人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于佳。
看起来有点面熟,可能是蓟州军营来的,于佳就不准备再接话。
倒是长海儿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叽歪什么?”
“二柱哥升职可是靠实打实的挣来的!”
“况且她还是你们的长官!”
嗯?
于佳认真打量起两人来,若是搁在平常,她绝对就是随和好说话的态度。
可这两人明知道她是顶头上司,还敢在这阴阳怪气,分明在给她下马威。
那就怨不得她了。
“你们是二火的?”于佳沉声问道。
“是又怎么样?”身材矮小,说话吊儿郎当的叫六子。
“你不会要找借口罚我们吧,我们好害怕啊!”老窝瓜三十几岁,张嘴就是一口大黄牙。
“哼!”于佳冷哼一声。
“我这又不是草船,轮得到你们在我这犯贱?”
似是意想不到于佳反击,两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火长第一天上任就骂人?看来往后要给我们穿小鞋喽!”
“骂你们?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做人的缘分!!”于佳上前一步。
“我是将军亲封的火长,官虽然不大,管你们绰绰有余。”
她背起手来,双腿分立而站,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而后学着老窝瓜面上的不屑,“要是真不服,你们就去战场杀敌啊!”
“杀个十几二十个,不就升官了吗?”
于佳这个口气,可把两人气的够呛。
她以为杀人简单的像杀鸡?而且还是杀身高马大的南蛮子,还十几二十个的杀。
“哼,跟一个无根小儿在这掰扯什么?咱们走!”两人一甩手气哄哄的离开营帐。
“二柱,你得万般小心,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善茬!”狗剩出声提醒。
“是啊,火长!”圆头属于二火,正好在于佳手下任职,他反应最快,已经改了口。
“他们听说是你来当我们的火长,一大早就说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圆头看于佳挑眉,以为她介意自己说的话,赶忙表起了忠心。
“你放心火长,我以后一定为你马首是瞻!”
见于佳面色未变,他偷偷松了一口气,随即给她介绍起了二火的人员情况。
二火现在算着于佳总共有六人,刚才那两个,还有椒盐、圆头、武奎。
这里面除了武奎和圆头,其余人都是从蓟州军营来的。
本来以为长官同是蓟州军营来的,大家还能顾忌“同根”情谊。
可看他们这态度,分明是跟于佳有仇。
“狗剩,你们说我之前跟他们两个有过节吗?”
“他们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于佳总觉得摸不着头脑,“而且,我看他们很眼熟,之前应该见过。”
领导上任第一天就敢找麻烦,这胆子还挺肥!
“岂止是见过,他们是之前新兵营刘东方手底下的几个火长。”
于佳猛地抬头看向狗剩,眼神中迸发出的火苗吓了狗剩一大跳。
这下于佳总算是明白这两人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按照规矩,蓟州军营来的人除了队正,其余人都要通过试炼才能决定去哪个兵种。
这两人通过试炼就被留在了先锋营,也有身手不好的火长被分到了步兵营和骑兵营,亦或者是器械营等。
“对了,之前咱们的丁火长去哪了?”
狗剩叹了口气,面色沉痛,“我听那几个人说丁火长折在了蓟州城中。”
于佳登时如鲠在喉,那个平日里面色严肃的汉子,私底下也是个心软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冒风险偷偷给于佳伤药。
林功勋似乎听说了营帐内发生的事,他让方大山喊来了于佳。
因为昨日上马作战,林功勋屁股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又趴在了床上,这次给他上药的人换成了方大山。
方大山虽处事稳重,到底也是个汉子,下起手来没个轻重。
看的于佳都想龇牙咧嘴。
“林二柱,再做这种拉不出屎的表情,我就让你也尝尝挨军棍的滋味!”林功勋又羞又恼。
他转头对方大山喊道:“你他娘的会不会轻点?”
方大山一个手抖,手里的药瓶掉在了林功勋屁股上,又激起林功勋一阵哀嚎。
于佳咬紧嘴唇,浑身抖动了起来。
“林二柱!”
忽然听的林功勋叫她的名字,赶紧应答。
“当了军官,可别再这一副窝囊相,对待手下的人得恩威并施,明白吗?”
于佳心里不明白,还是点头称是,“明白了,多谢校尉指点。”
于佳走出营帐,嘴里嘟囔着:“哪有这般容易?”
这两人既然是刘东方的亲信,自然对她就有恶意。
恐怕这些恶意还不是跟她对抗这么简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们要了性命。
她嘱咐狗剩和长海儿私下注意着点这两人的行踪,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要跟她汇报。
武奎现在见了于佳都浑身别扭,以往两人的相处方式非常愉快。
要么是双方挂彩,要么就是打个平手。
可曾经的打架搭子变成了领导,怎能让他不心生郁闷?
下午于佳整队,带着他们去校场训练。
两人叽叽歪歪,磨磨蹭蹭,看的于佳火大。
“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火长生气了?”六子嘿嘿一笑,满不在乎道。
“火长您消消气,你这个大功臣怎能跟我们这些小兵计较呢?”
于佳冷哼一声,旋即笑了起来。
“自然是不计较的,我曾经的火长教过我们,不与傻逼争高低!”
“你!”六子被堵的哑口无言。
“哎呀六子消消气,你跟那根儿都没有的人计较什么?”老窝瓜拉着六子夸张的嚎叫起来。
引的其他队伍的人频频侧目。
“嗯,老子是无根,那也是上战场被伤了根子!”
于佳拿起手中的教棍挽了个花,“那也总比你们这些有根却只能蹲着尿的小子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