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柱,你是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
嫁人的话得擦亮眼睛,可不能被人蒙骗了去。
“我才不要嫁人,嫁人干什么?”
于佳双手抱胸,朝小溪旁走去,用脚尖踢着湿濡的鹅卵石。
“嫁人相夫教子,一辈子被困于那四方院子中?”
“一辈子看相公的脸色过活,说不定还要看婆婆的脸色。”
“这不都是很正常的?谁家的媳妇不是孝敬公婆,伺候相公?”
林功勋站起身来,朝于佳走去。
于佳气急,她转过身来,面红耳赤的。
“凭什么?我以后有钱了不能找个男人入赘?”
听着于佳说的话,林功勋闻所未闻,“入赘?”
“对!”于佳双手叉腰,脸颊鼓鼓的,甚是灵动可爱。
“这个时代......这里的男子娶妻,还要纳妾,我为什么要凭着他的心意过活?”
“看着共度余生的男人要分出一部分给别人,这就相当于把我的心砍成两半。”
鲜血淋淋,森然骇怖。
林功勋皱眉,语气里已有了不耐。
“林二柱,每个男子都是这样的,你也不要要求太高了!”
林功勋的语气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于佳这时倒是无言以对。
于佳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她没法让他理解什么叫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大人的爹爹呢?他纳妾了吗?”
说起这个,林功勋得意起来。
“爹娘感情甚笃,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而且我娘的身子好生养,嫁给我爹之后连生了我们哥仨,没有必要再纳小妾!”
于佳抓住他话间的漏洞,“大人的意思就是,若不是您的娘亲生了三个儿子,您爹爹就能纳妾了?”
“那是自然,若是我娘不能为林家传宗接代,我爹自然是要纳妾的!”
林功勋不明白林二柱为什么要纠结于纳妾的事,女人婚嫁之后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于佳对他彻底失望,明明倾心于自己,还要说出如此观点。
看来他的思想当真是冥顽不灵。
话不投机半句多,于佳觉得没有必要跟他多浪费口舌。
想起这几天要盘算的事,于佳想趁此机会开口。
“都尉,小的想请几日假,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
于佳在“很重要”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她不想林功勋再问。
林功勋见她面色不虞,也就不再问,“步兵营中的事物你要安排妥当!”
“都尉放心,小的定安排明白,不让您忧心!”
前方就是步兵营,林功勋看着眼前马上倔强的身影,不明白两人怎么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难道真的要让他在林二柱和柳娘之间做一个选择?
可是这两人,一个是自小与自己定下婚约,而且又没有犯下大错。
一个是自己心仪之人,自己该如何抉择?
林二柱的脾气撅的像头驴一般,怎么劝说都坚持她所想,让她委曲求全段然不可能。
女人心海底针,跟女人打交道,还不如找南蛮子打一仗!
没有林二柱的这几日,林功勋寝食难安,他思及当日两人的谈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找到金彭安,想要让他开导一番,可金彭安年过四十孑然一身,怎会知晓这姑娘们的心思?
他可不想再拘着方大山,问他的意见,是以只能暗自苦恼。
可他苦恼几日,便被另一件苦恼的事给替换了去。
公主又要来渝南军营,而且这次她没有说要在此地住多长时间。
只派来先遣官,要他好生准备住处。
看这架势是要在这常住了。
林功勋按照最高规格安排了住处,想不到这先遣官还是不满意。
林功勋一阵牙疼,这公主,谁爱伺候,谁伺候,他不干了。
他只把这任务交待给了方大山,自己领着小兵漫山遍野的训练。
方大山不是林功勋,一个不乐意就能撂挑子不干,面对先遣官的百般挑剔,他是有苦难言!
可苦归苦,该干的活,一点没有落下。
方大山为人踏实,做事妥当,不几日,便建起了几间像模像样的住所来。
这厢准备妥当,李元媛也从京城出发了。
她在木石赫的口中得知,原来林功勋心仪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身边的林二柱。
上次莲儿出事,她还没忘记林二柱的嘴脸,这次她可要林二柱好看。
本来作为敌军重要将领,她一个公主是不能与之见面的。
当时说来也巧,不知怎么回事,木石赫竟然要被遣送回南蛮。
遣送就遣送吧,她无意中从官眷口中得知李延盛要去想送。
这就感觉出不对味了,一朝太子去送敌国将领回国,说没有猫腻谁信?
当下她就派人跟踪了两人,居然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林二柱的真实身份。
听那李延盛的意思是他日后还要拿此事参李延昭一本!
她立马飞鸽传书,向李延昭讲述此事,并让他多加小心。
李延昭信中却让她安稳的待在京城,不要管军营之事。
看她三哥这个口吻,就知道三哥也知晓此事。
难道就她自己蒙在鼓里?
李元媛立即着手,把林二柱的资料给查了个底朝天。
想到她出身蓟州军营,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是蓟州军营迁往至渝南之后。
想来那个时候林功勋就已经被林二柱给迷惑了吧?
他才会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甚至自己回京城的时候,林功勋都没有送自己。
想到林二柱一副男人婆的样貌,自己堂堂一国公主怎能被她比下去?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当下她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去渝南军营,亲自收拾这个破坏她与林功勋感情的小贱人。
父皇那边好说,她只要说想去军营散散心,管保他不会不同意。
于佳办完事之后,回到都尉营帐报道,就发现不远处有一处一进一出的院子。
她感到纳闷,这又是哪位贵人,没事跑到军营体验生活来了?
只不过急着回来复命,也就没有理会贵人。
她心中满脑子都是自己离开这十日,营中的小兵有没有偷懒,有没有按时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