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王二赶忙磕头致谢,那“咚咚”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好不解气。
于佳瘪嘴,继续吃着包子,反正到了这里,就是最好的结局。
不能亲自动手,又不能下重手惩罚,虽然李延昭身份尊贵,那也得给李大勋脸面不是。
众人吃完饭,浩浩荡荡朝渭江出发,只是还没有出县城,就见一状似疯癫的五旬男子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于佳骑在马上看的真真切切,眼前的男子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犹如乞丐一般。
李延昭掀开马车上门帘,看了一眼便罢。
“李昶,打发了便是!”
李昶领命,下马径直朝乞丐走去。
乞丐大喊着:“救我,我活不下去了,他们欺辱与我。”
李昶嫌弃的无从下手,乞丐便在地上打起滚来。
嘴里一直大喊着:“救我,救我!”
于佳心有不忍,翻身下马,朝前方走去。
林功勋叹气,跟着走了过去。
“老人家,您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咱们是齐王殿下的仪仗,会为你做主的!”
于佳蹲下身来,认真的说道。
“林二柱,慎言!”
林功勋就来拉于佳的胳膊,被她侧身闪过。
对人命的漠视,对王二不痛不痒的惩罚,已经让于佳对李延昭的不满达到顶峰。
乞丐浑浊不堪的眼神一亮,大喊大叫起来。
“他们打我,抢我房子,杀我夫人,我活不下去了!”
颠三倒四的语言,到底让于佳捕捉到一丝信息。
“谁打你?谁抢你房子?”
但凡能说出夫人的,肯定也不是寻常的农夫吧?
“刘奎荣、刘奎秉、刘奎营......”乞丐说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的林功勋开口询问。
“我叫刘奎风!”
听名字像是一个家族的人,这一个家族的人怎会欺辱同家族的人?
于佳朝林功勋看去,只见后者眼中同样有疑问。
“怎么回事?还不走?”
李元媛的声音自马车中传了出来,她在后面看不清前面的状况。
林功勋来到李延昭马车前禀报。
“王爷,此事有蹊跷!”
乞丐当街拦路喊冤,若是李延昭再置之不理,恐怕引起百姓的不满。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这是主街道,乞丐在此喊冤,却并无百姓出来观看。
李延昭最终还是下了马车。
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乞丐,几不可察的皱眉。
“此人怕是精神混乱!”
“王爷,非也,精神混乱也有可能是受了重创之后的事!”
于佳怕李延昭就此作罢,慌忙说道。
此时的李延昭眼神冷厉,扫了一眼身旁的林功勋又看向于佳。
“依你之见,本王该怎么做?”
于佳硬着头皮,忽略掉李延昭吃人的目光说道。
“王爷,百姓有冤屈,不应该置之不理!”
突然身体就被一道疾风卷去,等于佳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跪在了地上。
她看着林功勋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还没有说话,就被林功勋施压行礼。
“王爷,是小的管教无方,才让林二柱口不择言。”
“以后小的定严加管教,还望王爷赎罪。”
于佳还要挣扎,林功勋低声叱道:“闭嘴!”
她不得不老实闭嘴,停了好大一会儿,头顶上方才传来李延昭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中已暗含杀气。
“功勋,你跟了本王这么长时间,本王得给你一个面子不是?”
于佳感觉到放在她身上的胳膊仿佛轻了那么一下,“多谢王爷!”
李延昭冷哼一声,“都起来吧!”
林功勋拉着于佳站起,立在一旁,这时阿妍走到于佳身旁。
“二柱,你太冲动了!”
于佳心有余悸,一向沉稳的她,见到这世间不公事,早就乱了方寸,那还顾得上其他的?
她自然也就忘记了,这是一个封建压抑的吃人时代,哪里容得下她这打抱不平的思想出现。
王二刚送走了李延昭,还没有松口气,想不到这阎王又回来了。
吓得他差点尿出来。
县衙内,刘奎风跪在地上,此时他不再是疯疯癫癫的模样,条理清晰的述说着这些年的不公。
刘奎风是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虽未考取功名,在县城书店抄书亦能养活妻儿。
只是他生性纯善,别人的要求一概满足,落在旁人眼中就变成了“老好人”!
不光是旁人平日里喜欢占点他的便宜,就连同族人也打他的秋风。
时日一长,这些人不满足只要这些小恩小惠。
以刘奎荣为首的几人,时不时的就让他交保护费,交不出来,就要拿家中物件顶用。
一开始,刘奎风还能忍受,可他们居然越来越过分,打起了妻子的主意。
妻子不堪受辱,只留下一封家书便回到了娘家。
这让刘奎荣几人更加肆无忌惮,孤家寡人一个,更容易拿捏。
就这样,他的房子没了,家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刘奎风流落街头,心中的那根弦早就崩断。
“依你说来,为何不找族长主持公道?”李延昭持怀疑态度。
“他们都是族长的子侄,我不止一次找过族长,可每次都被打了出来。”
刘奎风眼含热泪,有苦难言。
“冤枉啊王爷!”
一旁的族长老泪纵横,“事情并非如此,这刘奎风只凭一面之词污蔑与我,实在是可恨。”
“那你且说来,真相究竟如何?”李延昭实在是看不得男人流泪,不耐的说道。
“这刘奎风是来找过小的,可小的实在是管不上啊!”
族长继续说道:“若说刘奎荣霸占他的房屋,他这房契都给他们了,况且还有自愿转让书,小的实在是无立场管。”
于佳惊疑,难道真是自己做错了?
此事确有隐情?
“刘奎荣,你可有证据?”
“回王爷,小的有证据!”
一旁的刘奎荣从胸前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证据,呈给李昶。
李延昭打开信封,里面赫然是地契和转让书,且这转让书字迹工整,并不像是被胁迫之下写出来的。
李延昭将转让书放置一旁,“刘奎风,这房子是你自愿转让的,为何还要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