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打发了两人,赶紧让李昶说出女子说的话。
李昶就根据大概语调说了起来,阿妍听得是一头雾水。
“不行,虽然知道是苏州闲语,可具体意思还是不知道。”
李昶有些泄气,嘴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那今日是白忙活了?”
“不白忙活,怎么是白忙活呢?”
于佳安抚着李昶,笑嘻嘻的说道。
“阿昶的身手了得,若不是你带我上高墙,咱们也看不到这姨娘的怪异之处。”
虽然知道于佳是在安慰他,李昶面色还是好看了许多。
“那怎么办?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到底还是一无所获。”
“明日你带我去吧!”
阿妍沉声说道,她神色炯炯的看着李昶。
想起两人之前的小矛盾,李昶还是有些别扭的。
他不想跟阿妍单独相处,可看到眼前林二柱点头同意,他也就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商量好明日的活动,李昶便回去了。
于佳招呼阿妍睡觉,“阿妍,你也不要太着急,在这还有几天时间要待,咱们有的是机会!”
阿妍点头,脑海中回想着李昶带起来的信息,终究是一无所获。
翌日,于佳两人刚出院子准备去前厅吃早饭,迎面就碰上了面色不虞的林功勋和方大山。
见林功勋吃人的表情,阿妍朝前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方大山这个时候反应迅速,“我也有事,阿妍姑娘,咱们同路!”
见两人逃也似的身影,于佳满头雾水。
“这都是怎么了?见鬼了?”
“林二柱,昨晚的月亮好看吗?”
林功勋负手向于佳走来。
“昨晚,月亮?”
于佳笑嘻嘻的说道:“都尉大人,您怕不是还没有睡醒,什么月亮?”
“哼,别装蒜!”
于佳气急,闭上眼睛,不跟傻比置气。
再抬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都尉,你昨晚跟踪我们?”
林功勋没有否认,大步朝外面走去。
“都尉,您怎么能这般小人行径?”
林功勋猛地停下来转身,后面的于佳不妨,往他怀里撞去。
“哎呦!”
这下则是撞到了胸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疼得于佳是龇牙咧嘴,眼睛迅速续起了眼泪。
林功勋则是愣在了原地,怎么能这么软?
看他这副回味的模样,于佳终于忍不住爆发。
“都尉,你跟踪我们干什么?”
“还有你不要突然停下来好不好,疼死了!”
“呵呵!”林功勋冷笑两声。
“林二柱,大晚上不睡觉,跟男人一起蹲墙头你就有理了?”
于佳赶紧垫脚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
太过匆忙,她的手心紧紧按在了林功勋的嘴唇上。
感觉到手下的柔软,于佳像是触电般收回了手。
林功勋面色稍霁,又像是在回味。
“那你说,你跟李昶那小子干嘛去了?”
语气中不易察觉的酸味荡漾在两人之间。
于佳觉得有些呛鼻子,便用手扇了两下。
“我跟他没什么,就是去看看院子里有什么。”
“哦,大晚上的不睡觉,好奇人家院子里有什么?”
林功勋则是不以为然,他双手抱胸,大有不问破砂锅,不罢休之势。
于佳看着他这副架势,看来今日不交待,这个早饭是吃不上了。
斟酌了一番,就把自己心中的疑点说了出来。
“你说大半夜的有女子在偏僻的院子里烧东西,又哭又笑?”
“正是,都尉您想啊,依照渭江的风俗习惯,这几日祭祀海神明明是喜庆的事,怎会有人不高兴?”
于佳侃侃而谈,并未察觉林功勋炙热的视线。
“那也不一定,说不好这女子不喜欢海神!”
“哎呀,都尉,慎言!”
于佳跺脚,这人怎么回事?
人家的信仰,你虽然不理解,得尊重!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套娇嗔动作下来,林功勋心中的怒气早就飘到那九天云外。
“行,就依你而言,海神祭祀全民欢庆,你总得让人家有点自己的事不是?”
林功勋这句话,一语点醒梦中人。
于佳豁然开朗,这女子烧的不是东西,若是纸钱呢?
那就能理解她又哭又笑的行径。
管家那副姨娘有精神问题的说辞显然是拙劣的借口。
“都尉,小的发现与您交谈,总能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之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林功勋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真是个狗腿子!”
于佳:......
两人姗姗来迟,李延昭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看林功勋如沐春风的模样,便对于佳又佩服了几分。
这就哄好了!
昨日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今日便满血复活了?
了不得,了不得,这情爱的力量真伟大。
“王爷,今日便要去供奉海神神像的祠堂占卜,如若占卜顺利,那即刻便可游街。”
李大勋乐呵呵的出声,讲述着今日的行程。
“好,就按你们的安排来!”
海神祭祀之后,便是李大勋八十岁老母亲的大寿。
见李延昭没有别的意见,李大勋便放下心来。
他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便望了过去,这下当场石化在原地。
眼前的女子极为面熟,倒有几分前两江都督夫人的影子。
心中激荡起惊涛骇浪,夹杂着冰雹雨雪一同涌来。
李大勋失声低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年总督府的人都死了,怎会有漏网之鱼?
绝对不可能!
当日阿妍作为内眷,早早就被安置在了后宅,李大勋没有见过她,她却看见了李大勋。
“都督,什么不可能?”
李延昭见他神色有异,近乎失态。
“哦,下官见面前姑娘有几分眼熟,便想起了故人来。”
还未等李延昭出声,阿妍朱唇轻启,“不知都尉想到何人?”
“阿妍能与都尉的故人有几分相像,倍感荣幸,想必也是像都尉这般有才能之人罢!”
李大勋眼见得紧张起来,他的额头上蓄起了密汗,狼狈的用胳膊擦着额头。
“不相干的人罢了,不提也罢!”
阿妍没有再问下去,低头敛下眸中滔天的恨意。
不相干的人罢了,曾经父亲的心腹,能说出这话,让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