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奎的伤势十分严重,左腿小腿被捕兽夹夹断,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他躺着床上,满脸阴沉一言不发,吓得诊候卒都不敢给他上药。
“怎么着?这就将你打趴下了?”
于佳来到营帐中,示意诊候卒再次动手。
武奎的表情这才有了松动。
“二柱,以后可能不能陪你练拳了!”
于佳单手提了张凳子坐了过来,“说什么胡话?”
“你是伤了腿,不是伤了胳膊!”
此话一出,营帐中的几人脸色都变了。
于佳暗自懊恼,一定是最近跟应天走的比较近。
本来就不会安慰人,这还被应天给带偏了。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武奎没有说话,只是木然地看着眼前年轻的诊候卒给他上着药。
伤口狰狞,即使诊候卒的手再稳,还是会时不时的触碰到伤口。
于佳看的龇牙咧嘴,武奎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二柱,等伤好了之后,让我出营吧!”
“什么?”
于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干什么?”
武奎叹了口气,引的诊候卒又是一个手抖。
“你也知道,凡事身上有残者,不能再留在先锋营和骑兵营。”
武奎的意思,于佳明白。
若是不能留在这些精锐部队,依武奎的性格,莫不是给他最大的侮辱。
“武奎,你为什么来投军?”
武奎认真想了起来,一开始的想法不是想来精进武艺,报效大周吗?
“不在先锋营和骑兵营了,可以来我身边当亲兵!”
见武奎面带不屑,于佳赶忙说道。
“你别瞧不起亲兵!”
“你知道我林二柱是什么人,有了战事,自然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而作为亲兵,便是紧跟上峰!”
“所以,换个方式来说,你还是能上前线的!”
武奎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狗剩和长海儿!”于佳笑了起来。
“他们老是跟我抱怨,当了亲兵还得上阵杀敌!”
“烦都烦死了!”
“那我当你的亲兵!”武奎有些迫不及待。
他的动作有些大,撕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知道疼就好,于佳放下心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等武奎的伤好了,于佳就让他来身旁。
此事只需向林功勋报备即可。
大周日志云:无根将军行事张扬乖戾,亲兵三位,各个凶神恶煞嚣张跋扈,不可道也!
南蛮大奥府
木烟真目光呆滞的看着镜子,由侍女随意的侍弄着妆容。
“郡主,您看这口脂用烟粉色可好?”
木烟真转头看向侍女手中精美的口脂盒,点头道:“就用这个吧!”
待收拾妥当,木烟真便出了房门。
此时,木扎陵已经在大奥府大厅等候。
看到木烟真款款而来,眼眸中浮现出的惊艳之色一闪而逝。
“郡主,这厢有礼了!”
木烟真言笑晏晏,福身道:“见过将军!”
“郡主,马车已备好,咱们即刻便可动身!”木扎陵彬彬有礼,温声出言。
“那便出发吧!”木烟真由环儿搀扶着,朝外走去。
木扎陵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迈着步伐。
“将军,真真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木烟真突然间看到了花园中的牡丹,嫣然一笑。
“真真,不必多礼,你叫我阿陵吧!”
木扎陵走上前去,与木烟真并排一路。
“阿陵,你说人活这一辈子图什么?”
木扎陵哑然失笑,“你小小年纪,怎的这般多愁善感?”
不过,他看到木烟真微皱的小脸,便释然。
定是近些时日,经历了父母双亲的离身,给她造成了影响。
“真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一对有情人若是提前知道了以后不能在一起,他们还会选择相识吗?”
木烟真思索着,转过花园的拐角。
“唔,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木烟真没有经历过这些。
从小父王母妃的关系算是相敬如宾,她也没有注意过别家的夫妇。
“那我再问你,你看书只会看最后一页吗?”
“当然不会!”木烟真出声说道。
“看书怎么只能看最后一页,前面这么多精彩的情节都没有看,怎么能看懂最后一页呢?”
过了拐角就来到了大奥府门口。
木扎陵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木烟真。
“那就对了,若是提前知晓结局,你说沁王和大奥会不会选择成亲?”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最后一页能呈现什么呢?”
木扎陵说的一语双关,木烟真听的懵懵懂懂。
直到上了马车,木烟真才反应过来。
这个老东西难道是在跟自己暗示什么?
看似再说父王母妃的事,她怎么感觉是在说两人?
作为“老东西”的木扎陵若是知晓木烟真这么称呼自己,能气的当场吐血!
两人坐着马车朝洒水节的主街道走去。
路上的行人已经密集起来,见了皇家专属象征的马车之后,纷纷让路行礼。
这让最近受尽人情冷暖的木烟真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木扎陵的马车在前方开道,两人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只不过前方已经摆满了洒水的器具,不便再坐马车前行,两人便步行前去。
人群熙熙攘攘,木扎陵高大的身躯有意无意的护着木烟真,倒是相得益彰。
木烟真感觉到身旁男人的气味,晕生双颊,一双莹莹美眸也羞涩的低垂下来。
见木烟真露出这般女儿形态,木扎陵有一瞬间的失神。
两人对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面子上不会过不去。
他木扎陵什么女人没有见过?
后宅里现在还有七八个侍妾。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就是没有这般青涩的。
思及至此,木扎陵唇间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若是演戏呢?
谁人不会演戏?
人生在世,谁脸上没有带面具?
若是能用演一辈子的戏,换来阿燕那的鼎力支持,那他木扎陵甘之如饴!
“真真小心些!”
木烟真的心如兔跳,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袖。
她感受着木扎陵带来的压迫感,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安全感。
这好像是父王带给她的感觉。
“阿陵也要小心些。”
话已出口,再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木烟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阿陵”被她叫的有多软甜。
比那多汁的水蜜桃还要多几分迷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