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2章 弟妹【感谢金主霸霸「你也想起舞吗?」连续月票支持!】(1 / 1)爱吃虾的猫新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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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四气急败坏,大骂:“我是什么身份你可别看走了眼!日后等我掌管了这将军府,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将军府自然是将军掌管,若小人有何错处,自有将军的军法来罚,实在不劳四姑娘亲自教诲。”

他早看邹家这群蚂蝗不顺眼了!

仗着自己是当家主母的娘家人,日日来将军府里作威作福,把将军府当作自家库房一样地往外搬,对府里的下人也是呼来喝去。他们几个侍卫都是军籍,受的朝廷的雇佣,只是为了保护威北将军的安全才跟他来府里,结果邹家这几个也把他们当下人小厮使唤,在外头惹祸了还要求他们出去当打手作恶。

这些人私下里不知找沈从兴投诉过多少次,可沈从兴如今被邹大娘子的病搞得进退失据,回回都让他们忍。幸好顾廷烨经常过来居中调停,不然沈国舅怕是失了人心都还浑然不觉。

邹老夫人听见这个侍卫不仅骂自己、还对着自己的幺女阴阳怪气,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哎呀!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嫁到沈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替沈家生儿育女任劳任怨,如今你人不行了,他们沈家就要来欺负你老娘了!连个下人都敢对你妹妹吆五喝六!天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动静实在是大,里面的夫妻二人终于是被惊动,门吱呀一声,开了。

沈从兴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

邹四看见他,立刻扑上去,一手拉住他的袖子、一手指着侍卫道:“姐夫,这个狗奴才对我们母女出言不逊,你快教训他!”

侍卫抱刀低头行礼,一句话都没说。

沈从兴把邹四的爪子从自己臂上扒拉下来,淡淡道:“他是我军中将士,不是什么奴才。”

侍卫抬起头,感激地看向沈从兴。

军中喝兵血、公器私用的事情多了去了,沈从兴和顾廷烨掌管禁军后严明法度、克己为公,很得将士们的拥戴。

邹四哪懂这些,她只知道现在有母亲在旁撑腰,且自己确实受了委屈、占着理,不甘示弱道:“他靠姐夫吃饭,自然是姐夫的奴才。他不敬母亲,还出言讽刺,姐夫若不惩戒于他,以后在军中怎么降服众人?!”

“住口!”沈从兴这回真是被惹恼了,“我们都靠朝廷吃饭,我们是朝廷的兵!天底下哪个敢说禁军是自家奴才?你是想掉脑袋吗!”

邹老夫人听出女婿言语间的不悦,赶忙呵斥小女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哪里轮得着你来教将军怎么做官?还不快过来扶我!”

小邹氏气得要命,但此时不敢造次,乖乖去搀扶邹老夫人。

“女婿,你别怪她,她打小是被捧着养大的,从来没被说过一句重话。今天被这位小兄弟一顿阴阳,脸上下不来,这才胡说了几句,将军别和小女娘计较才好。”邹老夫人站起身,笑眯眯地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也不怪我女儿,刚才这位小兄弟推了我一把,她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竟是当场就演绎一出颠倒黑白。

侍卫急了,大喊:“没有!我没有动手!是你自己坐地上的!”

邹老夫人叹口气:“年轻人,当兵的有脾气有冲劲是好事,但是撒谎可就不对了。”

侍卫:“我真的没有!”

邹四在旁听得暗爽,大声道:“怎么没有?我都亲眼见到了!就是你推的母亲!”

都说兵不厌诈,这个侍卫刀光剑影里打退过多少敌军,却从来没想过在内宅之中也有这么阴狠的手段。他自知和这母女俩掰扯不清,转头朝沈从兴道:“将军,我连寻常百姓的油皮都没碰破过一次,怎么可能出手伤您的岳母!”

邹老夫人:“女婿,你该不会不信我们母女的话,反倒信个外人的吧?”

沈从兴当然了解自己手底下的兵,可眼前这种情况,他若说信这个侍卫的,那邹家人就丢了脸面;若说信这对母女的,又伤了将士们的心。正左右为难时,大邹娘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艰难地来到门口:“大家进屋说话吧。”

沈从兴瞬间顾不上其他人了,回手把大邹氏揽入怀中:“你怎么出来了?吹着风怎么得了!”

大邹娘子:“不碍事的。咱们进屋说话吧。”

沈从兴像捧着一尊玻璃,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回院内。

小邹氏五脏六腑都被浓醋灌满,拉着老夫人就往里走:“母亲,你自己看吧!你还替大姐姐说话,她明明就是又和姐夫好了!”

邹老夫人觉得不可思议,狐疑着跟进院内。

冤案不了了之,冤种侍卫被留在门口,对着母女二人的背影啐了口唾沫:“夫人明明这么好一个人,怎么有你们这种亲眷!”

前面几人各有心思,自然是听不到他的话的。

进得屋内,小邹氏看到大姐姐床上摆着食案,其上杯盘狼藉,猜到夫妻二人是在床上吃的晚膳,酸溜溜道:“大姐姐看来是身子骨好转了,连荤腥酒水都敢碰!”

沈从兴:“那些都是我吃的。你姐姐自然还是遵医嘱忌口,吃的是清粥小菜,不过,今晚倒是比往日多进了许多。”说完,重新浮出笑意来,看着大邹娘子。

大邹娘子也笑。

显然,他们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小邹氏看夫妻二人眉目传情,更气了,咬牙道:“大姐姐,你要记得御医的嘱咐,可更别忘了母亲的嘱咐。”

她是隐晦地提醒大邹氏曾经答应过他们的母亲,要帮助小邹氏嫁入将军府、维持邹家的富贵。

然而这件事何须晦言?不仅他们邹家人知道,沈从兴自己又何尝不知?要不是他默许,邹家人岂能在将军府里耀武扬威?

但今天与往日不同,经过商谈,夫妻俩已经彻底摆清了每个人的位置,沈从兴非常认可这一次的安排,当即就要落实。

他对邹老夫人抱拳作揖,道:“岳母大人,小婿知道,你本是有意把四妹妹许配给我。”

邹四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邹老夫人以为事情终于要过明路,也高兴起来,道:“是是!这是你大娘子提出来的,她想让自己的亲妹妹替她照顾你!”其实是她以母亲的身份替出、大邹氏哭着允下的。

沈从兴哪里不知事实真相,继续道:“我同大娘子商量过了,明日我就去找皇后娘娘,让她帮四妹妹在京城里选一个门第高、人品好的公子婚配,回头我们夫妇必给四妹妹出一份厚厚的嫁妆!”

邹四当场挂脸:“什么?什么公子?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别人?大姐姐你都跟姐夫胡说了什么!”

沈从兴立马呵斥:“四妹妹,不得无礼!”

邹四:“我无礼?明明是大姐姐无耻!你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为何还要霸占郎君不松手?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是不是就是见不得自己的亲妹妹做上这将军府主母的位子?还是你根本不把母亲的话放在眼里、不把我们邹家的前途命运放在眼里?”

沈从兴气得抬起巴掌就要打,邹老夫人一步拦到幺女身前,邹大娘子霍地从椅子上站起去拉丈夫的手。

就这一下,她立刻痛得整张脸都皱起来。

“大娘子啊!”沈从兴心疼地扶住她,“我不动我不动,你别急好吗?我不打她!”

邹大娘子忍过那一阵传遍全身的剧痛,虚弱地说:“母亲,我们夫妇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家好。”

邹老夫人硬掐住邹四的胳膊不让她说话,盯着大女儿道:“哦?不让你妹妹嫁入这将军府,怎么就是为的邹家好?”

邹大娘子说的“咱们”是包括了沈家和邹家,而邹老夫人耳中的这个“咱们”指的仅是邹家。

沈从兴给大邹氏递过一杯水:“大娘子,你喝口水缓缓。我来说。”

接着,便把对外联姻的各种好处都跟母女俩分析了一遍,末了强调道:“三个孩子身上有一半流的都是邹家的血,为了孩子们,不管四妹妹嫁谁,我都会替四妹妹撑腰、替邹家撑腰。”

邹四已经泣不成声了,邹老夫人摇头拒绝:“女婿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再娶我们邹家的女儿,要去娶那东京城里的高门贵女,替你们沈家光耀门楣。”

“岳母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我与大娘子两情相悦,议亲时从未提过什么门第的事,这件事您是知道的呀!”

“哼,当初是当初。如今你出人头地了,怎么还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人啊,拜高踩低是本性,女婿你不必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来诓人。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攀高枝就是攀高枝,你若连这点实话都说不出口,那还真叫老婆子我看不起!”

“岳母大人,我真的不是这么想的!我说了,给四妹妹找个家世显赫的夫家是为了给邹家多寻一方助力,也是为了让四妹妹过得更体面,这是最好的安排呀!”

“体面?助力?呵呵!天底下还有比皇家更牢靠的助力?你身为皇亲国戚,还是御赐的威北大将军,汴京城里还有哪家的男人比你更有体面?老婆子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世面还是见过不少的,女婿你休要再用大话诓我了!我邹家女儿好歹给你生了两儿一女,你如今飞黄腾达,就不顾念我们邹家的恩情了?呵呵,这就是你们沈家的体面,这就是官家的体面!这要是在禹州,说出去都得被唾沫淹死!”

她越说越难听,沈从兴脸都绿了,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个会和女人吵架的性子,此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反倒一句话说不出。

小邹氏见沈从兴不说话,哭着道:“姐夫,这些日子大姐姐病着,你府里没个女人,家里大事小情都是我在操持着办的呀!外头好些人都说我一定是这将军府的下一任主母,如今你突然变卦,要我出去还怎么见人?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其实哪里是她?大邹氏生病前把家务分配得井井有条,下人们各司其职,并不忙乱。倒是小邹氏,自从她管了将军府的账目,用人只看自己的好恶,爱之欲之生、恶之欲之死,提拔了一堆专捧她臭脚的马屁精,把原本好好的分工打得稀乱。下人们办事不知章程、不分权责,又见到当家人自己在掏空家底,人心浮动、怨声载道,哪里还能好好办事?

大邹氏看母亲和妹妹如此逼迫丈夫,羞愧难当,捂着帕子哭起来。

邹老夫人看出沈从兴此时正在左右摇摆,也哭着骂天骂地骂命运不公。

小邹氏原本就委屈,看母亲和姐姐都哭了,自己便哭得更大声。

小小一间厢房,此时喧闹得仿佛战场:辽国、西夏、唃厮啰,三面夹击,锣鼓齐鸣。

威北将军沈从兴站立当中,手中无枪、胯下无马,唯有两行清泪随风飘摇。

为什么?为什么当家比打仗还难?

为什么明明对谁都好的事情,她们就是要闹?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即将道心破碎之际,一个声音在沈从兴心中响起:

【对了,弟妹!我可以找弟妹来相助!这件事是她提出的,现在这个情况,她必然也有办法!只要把弟妹找来,她必定可以说服岳母和四妹妹接受这件事情!】

沈从兴抬手擦去脸上泪痕,大吼一声:“来人!”

屋内三人一时被他震慑,哭声戛然而止。

外头的带刀侍卫进得屋内:“将军!”

沈从兴:“先把老夫人和四姑娘都请出去,让大娘子好好休息。”

邹老夫人以为他要动粗,拉过邹四娘子抱在怀里:“女婿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忤逆上亲,关了我们母女吗!”

沈从兴:“岳母大人多虑了。我大娘子身子骨不爽,今天已经是累得很。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接着聊。岳母和姨妹也在我家待了这么久,家里的两位小舅子该是着急了的,你们就先回去吧!”

邹四:“府里多的是住的地方啊!姐夫这不是赶人是什么?!”

沈从兴不再废话,冲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抬起刀鞘指着门外:“老夫人、四姑娘,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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