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悦卿想到,当时候她跟贺遇深半夜四点流落街头,居然没有绝望感,又或是已经麻木了。
反而有种脱掉一身重担的轻松感。
她回头看贺遇深的脸,见他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松一口气。
当时两人对视一眼,还笑了。
贺遇深问她,“好不容易生意起色了,还存了一点小金库,结果全赔了,你后悔吗?”
盛悦卿摇摇头,“不后悔,我记得我高中老师曾说过,底层人的想做成功一件事,本身就很难。”
“最起码我们成功过,虽然不持久,好歹也成功过。”
“再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咱们虽然亏损一些钱,但经验都学到手了。”
“所以这次再开头,我相信会比一开始来的简单。”
贺遇深最佩服的就是她的心胸跟豁达。
换做一般人,早就绝望了,甚至想回乡下种地了。
哪张她这么不屈不挠,甚至越挫越勇。
不怪他一直喜欢她,她身上真的有很多好的品质吸引她。
盛悦卿也没想到他会丢开一切,再次跟她走。
“你家人你都不管了吗?”
大人就算了,那么多侄子也来了。
他面冷心善,真能放下不管?
贺遇深苦笑,“从前我不争,是因为争了也没用。”
“现在我不争,是因为我不屑。”
“至于他们,有手有脚,没什么好担心。”
“而且他们的儿子关我什么事?自己生,自己养。”
没听过爹妈健在,让一个小叔养侄子的。
本身他对那些侄子也没有感情。
一是家里人对他不好,二是兄弟们对他不够尊重,导致侄子们对他也大呼小叫。
试问这种家人,谁能有感情。
“那你父母呢?也不管了?”
兄弟可以不管,父母就难说了。
这年代,儿子不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她怕贺遇深心软,到时候又让贺老母两口子来家里作妖。
贺遇深这一刻才知道她的顾虑。
“你是怕我又让我爸妈过来跟我们住?”
“可我为什么要接他们来住呢?”
“她一共六个儿子,就算要住,也是一人一个月,凭什么只来找我。”
以前他不会计较这些。
现在不一样了。
贺老母对他根本没心,他心彻底被伤透了,只会远离。
他不像一般愚孝的男人,被父母伤透心还要被捆绑,一辈子离不开。
他也是干脆利落的人,被伤透了,就不会回头了。
更何况这些糟心事也不该让盛悦卿来受。
“你放心,就算以后需要六个兄弟一起养,我也不会让她来我们家里。”
最多给他们租个房子,绝不可能让盛悦卿受这份气。
“本身你也不是他们养大的,他们对你也不好,你更没有义务对照顾他们。”
若是贺老母对媳妇好,照顾一下也合情合理。
但贺老母对盛悦卿根本不好,又凭什么让盛悦卿去照顾?
他们不配!
盛悦卿就喜欢他这点,就事论事,而不是道德绑架。
有些男人,就算老婆被亲妈欺负的半死,临老临了,还要道德绑架媳妇去照顾,自己却置身事外。
还美鸣其曰她是我妈,你就不能为了我忍一忍。
若贺遇深是这样的,盛悦卿不介意跟他翻脸。
好在他不是。
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相信这辈子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齐二小姐见她那么信任贺遇深,觉得她有点太单纯了。
还说她,“你现在跟他过的好,自然相信他。”
“就怕他妈要是来撺掇,日子就没那么好了。”
盛悦卿让她放心。
“如果他真选择他妈,就分手好了,我又不是离开他就活不了。”
之所愿意再跟贺遇在一起,也是上辈子欠他太多。
而且她对他有很深的感情。
才会愿意再次嫁给他。
若将来发生变故,两人分开,她也不后悔。
齐二小姐很喜欢她豁达。
“没想到你长的柔柔弱弱,性子还挺坚强的。”
“要不是你结婚了,我都想把你介绍给我二叔。”
也就盛悦卿这么美好又坚韧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二叔那冷酷的性子。
盛悦卿诧异,“介绍给他?不能吧。”
盛京衡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老板,怎么配得上。
齐二小姐觉得配得上,“你虽然出身不好,却也能离开泥潭来这里当老板,已经是很多普通人里做不到的。”
“将来你要是混成功了,那我还得叫你一声盛总呢。”
盛悦卿笑了,“哈哈,这话我爱听。”
齐二小姐也笑,“对了,忘了跟你说,之前胡彩儿不是要找你麻烦吗,被我二叔的人挡回去了。”
“你店门口那些人,其实都是我二叔的人。”
盛悦卿懂了,“原来如此。”
她就说,怎么突然多了那么一批人,每天来这里来来回回的,也不买东西,就在那坐着。
原来是盛京衡的人。
没想到上辈子被恩人保护,这辈子还被保护。
盛悦卿还挺感激的,去整理一些吃的。
让齐二小姐带回去。
“这两罐咖啡给你跟你二叔,这些喜饼我特意做成绿豆饼大小,你带回去吃。”
“还有这些卷芯蛋糕,是我早上做的,你拿去跟你妈妈吃吧。”
齐二小姐看她装这么多,哪好意思。
“这得不少钱呢,你开店也不能容易,可不能这么大方。”
盛悦卿笑,“我也就对你大方,其他小姐姐来我是没这么大方的。”
这话让齐二小姐美极了。
小下巴都抬起来了,“是吧,我就是你在沪城最好的朋友。”
盛悦卿笑的很宠溺,“是是,你是我人生里最好的朋友。”
齐二小姐脸都粉扑扑的,“那我拿回去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盛悦卿送她到门口。
就看到盛京衡居然来了?
他穿着便装,戴着黑色的帽子跟口罩,不认识的还真没认出来。
但他气质太出众了,盛悦卿跟齐二小姐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
“二叔?”
盛京衡嗯了一声,径直走进来,脱下口罩跟帽子,对盛悦卿道,“给我来两罐你之前做的咖啡。”
这几天他一直喝盛悦卿的咖啡,突然喝别的反而不喜欢,刚好路过这里就来买两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