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黄老爷,容和清拿着那一沓百姓的诉状走在前面,褚随风牵着绳,拉着黄老爷和那一串狗腿子紧随其后。
黄老爷本来晕过去了,但被褚随风揪着衣领啪啪几个大嘴巴扇醒,五花大绑后又用绳穿了,牵狗似的拉着走。
一眼看去颇为壮观,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
【恭喜宿主,功德点加十。】
容和清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看来做好事也能续命,那也不是非要刷父王的恶念值吧?】
【做好事是额外收入,功德点不高的,兑换率是十比一,十点功德才能续命一天,还得是刷恶念来的多。】
容和清:“……”
十点才兑换一天,那她得抓多少个黄老爷才能活到百岁啊?
心死就在一瞬间,容和清回头瞪了垂头丧气的黄老爷一眼。
真不值钱。
黄老爷:“???”
他又怎么惹到这个姑奶奶了?
“走快点,没吃饭么?”容和清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得飞快。
黄老爷一怒之下踉跄了一下。
王府门口的侍卫见容和清带了一串人回来,皆是目瞪口呆,容和清问:“父王在家么?”
侍卫颔首,“王爷今日并未出府。”
“行。”
容和清对侍卫道:“来两个人牵着他们跟我走,褚随风——”
褚随风看着面前高大的朱门,才真的信了她是郡主的话。
“郡主有何吩咐?”
“没吩咐,就是和你说一声,你不是要去买棺材?赶紧去吧,这大热天,尸身不宜久放,早早入土安息为好。等你安置妥当了再来王府找我。”
容和清说完就要进门,褚随风一愣,赶紧叫住她,“你不怕我拿了钱就跑么?”
容和清好笑地转过身看他,“那你跑么?”
褚随风迟疑着摇摇头。
“那我怕什么?去吧,我相信你。”
褚随风抿紧唇,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
【宿主你真信他?】
【不,我是信你,你是我的亲亲系统,怎么会害我呢?】
系统感动得不行,嘤嘤嘤了好一会儿。
容和清心道:拜托,她是郡主哎,她有这么厉害的爹,一声令下就能把人抓回来,她怕什么?
不巧正好听到了这句心声的系统:【???】
*
容和清带着人一路找到了书房,安南王正在里面看书,听到声音一抬头,面前杵了一排人。
安南王:“……”
他威严地扫了那几人一眼,最后视线定在容和清身上,“你这是?”
“父王,女儿今日出去溜达,收获颇丰啊!”
她笑得一脸无害,兴冲冲地把那一沓罪状放到安南王面前,又指了指黄老爷,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安南王越听面色越沉,最后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盯着黄老爷一行人。
到底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锤炼出来的王爷,气势极为骇人,黄老爷受不住,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那几个狗腿子见状也纷纷跪下,连连求饶。
容和清站在安南王身边,俯身在他耳边道:“父王你说,若是背后没人撑腰,他们怎么敢在你的地盘这么放肆啊?女儿觉得必须得好好查查,就擅自做主把他们带回来了,父王不会怪我吧?”
安南王深深看她一眼,容和清睁大眼睛,努力让他看到自己的真诚。
安南王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清儿做得好,父王怎么会怪你?父王高兴还来不及。”
容和清立刻笑出两个梨涡,甜甜道:“女儿就知道父王最好了。”
安南王对女儿的亲近十分受用,面色稍霁,“这件事为父会彻查到底,你辛苦了。”
容和清从袖子里拿出白玉小木鱼对着安南王敲了敲,“还有这个,女儿瞧着挺好看的就买了,卖东西的人说它是玉做的,女儿不懂玉,父王帮女儿瞧瞧?”
999:【宿主你好聪明啊!以后你光明正大地拿木鱼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容和清美滋滋道:【一般般啦~】
木鱼一响,安南王整个人都怔了一下,脑中有片刻的空白,随即是难得的平静与放松,他诧异地看了眼那小木鱼,伸手从容和清手里接过的时候,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碰了下。
下一刻,容和清脑中叮的一声:【恭喜宿主,目标任务恶念值减五,当前恶念值剩余:五十。】
容和清诧异,【怎么忽然减这么多?木鱼的效果这么好?】
那她没事就坐父王身边敲行不行?
【当然不行,你与任务目标有肢体接触恶念会消除的更快,相当于你是木鱼和任务目标之间的桥梁,你一碰他,嗖一下,恶念就顺着你进入了木鱼,懂了咩?】
容和清:“……”
懂了,她是个人形吸管。
没有她,木鱼虽然也能吸收恶念,但吸得费劲。
木鱼本来就小,在安南王的大手里简直堪称迷你,越看越可爱。
安南王端详半晌道:“是玉,质地上等,你花多少银子买的?”
容和清伸出五根手指,“那人缺钱,五十两就卖了。”
“不算亏。”安南王把木鱼还给她,“怎么忽然买个木鱼?”
“好看嘛。”
这理由放在她身上就很合理,安南王果然没多想,点点头道:“你来来去去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那他们——”容和清回头看了眼黄老爷他们。
黄老爷立刻缩了缩脖。
安南王道:“本王亲自查。”
所以是想说不用她管了?
容和清收回视线,欠了欠身道:“是,女儿告退。”
出了书房,容和清心道还好自己买了褚随风,他不想让她插手,她可以自己查啊。
*
城西一处独立僻静的院子里。
院内古木参天,树下栽满蓝紫色的绣球花,一团团一簇簇在风中摇曳,像海浪一般,清冷又热闹。
舒闲自己推着轮椅从蓝色海洋中过,停在了树荫下。
错落的光影投在他眉眼之间,不见半点温柔,平静又冷漠。
少顷,树梢摇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道修长的黑影轻巧落了下来,单膝跪地,“主子,属下失败了。”
舒闲抬起眼,眉稍微微上扬,偏过头,面容彻底隐没在暗处,难辨喜怒地问:“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