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拿起这张银行卡,一脸玩笑的说道:“鹤老板,这里到底多少钱,谁也不知道。”
“难道你不相信我?”鹤静冷眼看着这有些自作聪明的家伙。
陈灿虽然被鹤静那格外有杀伤性的眼神盯着,但表情还很是淡然,在某种意义上,比起这个男人在西城区的如鱼得水,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态,他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我就不说笑了,这卡我收下了,在某种意义上,应该我们也算是同一条阵线的战友了,所以以后多多包涵。”
“滚蛋。”李般若对很是油腻的陈灿骂道,
陈灿大笑,又意犹未尽一般瞥了一眼身材火辣的鹤静,才带着二龙大摇大摆的离开。
一直等到陈灿离开,鹤静从陈灿刚刚所做的位置坐下,不过还未等她开口,李般若就率先说道:“钱等这茬过去以后还你。”
鹤静一脸的无奈,有些不喜欢李般若某种程度上毫无意义的较真,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她知道跟一个较真的人较真是一件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西城区可不缺陈灿这种人,这些人的嗅觉可敏锐的很,九爷说倒只是一夜的功夫,而投机取巧生存的他们,何尝不清楚这下一枪到底会开向哪里,如果可以利用,这也是一股不容小窥的力量。”鹤静说道。
李般若默默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说道:“说一句不好听的,即便是我们,恐怕都做不到一条心,更别说这些鱼龙混杂了,弄不巧还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现在我们的确需要盟友,而且是在西城区有着话语权的盟友。”
鹤静陷入了沉思,的确,让陈灿这种鬣狗们绑上自己的利益的确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但让她陷入沉默的,是李般若的后话。
“现在别人碰到我们躲都来不及,谁会愿意上我们这么一条大贼船?李般若你在流浪者呆傻了?”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加入了这一场事关他们未来的谈话。
李般若狠狠瞪了一眼闯子,但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跟闯子斗鸡,他转头看向这再次放晴的天,神秘兮兮的喃喃道:“我倒知道一个可能会站在我们这边的人”
西城区中央的鱼酒店,这算的上整个西城区最奢侈的地儿,这决然凌然一切的高度同样也标示着让一般斗升小民无法想象的价格。
站在这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高度,透过这巨大的落地窗,正好可以俯视到整个西城区,似乎站在这个高度,总是会给予人一种主掌了一切的感觉,就好似这芸芸众生都在自己的手掌之间一般。
穿着白色风衣乌黑长发垂直落下的马温柔表情落寞,这格外高挑的背影跟这套房豪华到极点的氛围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是这个女人把这么一个舞台给踩在了脚下,然后又带上了新的高度。
睡了一夜,马温柔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她通过落地窗的倒影看着自己的脸,有几分模糊,但似乎还能够分辨出其中的落寞,她或许终于如愿睡上了曾经只能够仰望的地方,但她从未想过在这高耸入云的高度醒来,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马姐,需要我做什么。”隔壁房的虫虫站在,马温柔身后说道,她仍然是那一身浮夸小太妹的打扮,跟这套房的气氛突显的格格不入。
马温柔拿出一个信封,然后说道:“带到京城,务必你亲自送过去,不能有任何闪失。”
虫虫听着马温柔这格外凝重的声音,似是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她也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小心接过这一封信,等她看到信上所标明的地址后,她瞪大了眼,但并没有问出什么,而是选择了默默离开。
虫虫离开之后,她仍然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眼前的光景,身后再次传来了开门声,表情很是沉重的薛猴子走进房间,他一直走到马温柔身旁才低声说道:“曹家那边来电话了,如果可以,希望你回去一趟。”
她的表情仍然是那样的平静,就好似没有听到薛猴子所说了什么一般。
薛猴子一脸的纠结,本打算说些什么,但那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憋了回去,他就这样随着这个女人沉默着。
一直等到太阳高高升起,这个女人就这样凝视着这一座城市,一动不动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给予薛猴子。
薛猴子的耐性被磨灭到了极点,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觉得不值得,在京城我们有着大好前程,没有必要深陷这一座城市的泥潭之中,我们既然收了魏九的钱,就做该做的事情,互不相欠仁至义尽。”
马温柔终于有了动作,她只是点燃了一根烟,她何尝听不出薛猴子话中的焦灼,她说道:“电话给我。”
薛猴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把手机递给马温柔,再三叮嘱道:“难道你还想送佛送到西?魏九这一棵注定会倒下的大树,你还打算去扶?”
马温柔没有回答,只是接过手机,找到了那个号码,并没有任何犹豫的打了过去,并且直接按下了免提。
薛猴子闭上了嘴,但是拳头不停的攥紧由松开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理活动。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对面传来那无比苍老的声音。
“温柔,我曹家可对你不薄?”这苍老但格外有力的声音质问道。
“如果没有曹家,我这一个软女子或许早已经死在京城的某一个角落了。”马温柔直截了当的说道。
对面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因为这个女人这在某种意义上强硬的说话态度。
薛猴子额头上的冷汗更加密集了,估摸着整个曹家也找不出几个敢跟曹老爷子这般说话的人,但奈何这个女人正是这么一个彪悍的存在,其实换一种方法来想,如果马温柔不做到这个地步,在那一座最不缺聪明人之中的聪明人的城市,注定不会出头。
“现在回来,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些年曹家对于你的栽培,难道就抵不过这个当年把你舍弃的魏九?利用你做交易的魏九?”对面的老人缓缓说道,声音之中充斥着一股愤怒。
她沉默了,手指就这样敲打着落地窗,似乎在敲着一个调子。
“马温柔,你说话。”对面的老人颇有几分不耐烦的说道。
“老爷子,我想以曹家的名义,在西城区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她终于开口,不过这一席话在薛猴子耳中,属于完完全全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对面的老人也一时哑口无言,片刻之后说道:“这未免有些太过痴人说梦了点,虽然这西城区跟京城比起来连一滩浑水都算不上,但也不是说改朝换代就能够改朝换代的,在京城曹家虽然有着话语权,但是放在西城区,即便是威名赫赫,也只是一条还没有过江的龙罢了。”
她却摇了摇头说道:“老爷子,这一座城市北城暗网集团的背后大老板正是赵翼德的儿子赵貔貅,这些年这暗网可没少往赵家里送钞票,而且经营了这些年,仍然如日中天在北城一家独大,完全可以正常的发展下去,难道对于北城来说,京城赵家不是一条过江之鲫吗?为什么赵家可以做到,跟赵家有着相同地位的曹家做不到?”
马温柔的一番话让电话对面陷入了沉默,似乎对面的老人也在权衡着马温柔这一席话深处的东西。
薛猴子的表情却慢慢缓和下来,他不由一脸敬畏的看向马温柔,显然这个时候能够把曹家拉入这一滩浑水的话,一切还真说不准。
“当年的北城动荡成就了北城暗网,更让赵家多了一大票隐性产业,现在如今这个西城风暴,我觉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马温柔再次补充说道,虽然她声音很是平静,甚至听起来都不算多么殷勤,但这话中所透露着名为利益的东西,就好似最毒的药一般在腐蚀着对面老人的内心最后一条防线。
有时候话说的再漂亮,都不及到嘴的一口蛋糕,所以西城区这一整块蛋糕摆在眼前,似乎比任何东西都要有说服力。
“风险太大。”这是对面老人考虑了许久所说的四个字。
马温柔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又或者早已经料到对面的老人会这样说,某种意义上她太过了解这个手握着整个曹家命脉的老人的心思了,她继续说道:“风险?这个江湖现在做什么没有风险?如果你觉得冒失,可以选择观望,我会以自己的名义在西城区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到时候你再选择是否加入。”
本来听到后面表情稳重下来的薛猴子,在听到马温柔这么一席话后,再次长大了嘴,他以外马温柔打算借助曹家的力量拿下整个西城区,但等马温柔说出这么一席话后,刚刚他的想法显然大错特错了,他一脸震惊的看着马温柔,一时竟看不透这个已经相处了十几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