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答，承认还是不承认。

展眉目光炯炯，盯着她看的那双眼恨不得此刻是对扫描机，把她从里到外扫个干净。

这事，顾朝雨斟酌一下，不想承认。可又知道展眉这人的性格，要是坐地否认，她立马就能看出这其中有问题。让她承认，那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沉默良久，她换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眉目低垂，对她讲：“他是我初恋。但我那时候也只是暗恋他，没有什么行动。你也看出来了，以他的形象、家世，在我们学校会是那种特安分的孩子吗？肯定不是啊！他那时候根本就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全校随便拽来一个人都知道他的大名。我跟他可能有结果吗？”

她越说头越低，展眉瞧见她这状态的确不像撒谎。

想想刚认识顾朝雨那时候，她那内向害羞的性格。暗恋，还真是她的风格。

展眉从下了沙发，走到她身边，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还有些心疼的意思，戳她脑袋，“瞅你那怂样，你差什么了。都是俩胳膊俩腿，怎么着你们俩人就没结果了！我就看不惯你那自卑的样。现在你看，你是圈里的文艺女神，他现在是拿过国内外大奖的影帝，也还是挺配的吗！”

顾朝雨在他面前自卑是真的，这个完全不用演。抬头看了一眼展眉就又低下头，抓了把薯片往嘴里塞，语气闷闷，“屁女神啊，出门买个东西都没几个人找我签名。”

展眉白了她一眼，一个人嘟嘟囔囔的往厨房走，抱怨她为什么当初推了碎片，不演换她啊！圈里她就差卫城一个男神没合作过了，白瞎了这次机会。

等展眉注意力全都转移只有，顾朝雨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给放下了。

其实不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段过往，只是觉得她没什么好跟人说的。两个人的人事都已经是过去了。那时候两个人还都是孩子，情窦初开。对待感情懵懵懂懂，喜欢彼此虽然喜欢的纯粹，但这一段感情却不曾受道任何人的祝福。

父母、老师、同学，都觉得他们不配。

俩个人分手的导火索，就是别人的“不看好”。

顾朝雨在卫城面前其实是很自卑的，卫城的阳光帅气，像是正午的阳光，迎面照在她的脸上。温暖，刺眼。让她向往的同时，也让她胆怯。

记得俩人恋情曝光以后，老师先后找过他们俩人谈话。

老师说跟她说，顾朝雨，人家卫城就算是不学习以后的日子都不用愁。你呢？你有什么？你家有什么？这个年纪你不好好学习竟把心思放在这些没用的地方。对你未来有任何帮助吗？

老师噼里啪啦教育了一大堆，不单单是从学习角度将问题，更是把问题升级到了两个人家庭等级上面。

这是事顾朝雨生平第一次被老师谈话，整个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状态低落心情糟透了。卫城以前老说她面皮薄，经不得人调戏。事实上不仅是经不得调戏，更经不得人批判。

顾朝雨小的时候性格并不是很内向，也喜欢跟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块闹一块玩。印象里，自己还在别的小朋友面前扮演过美人鱼。跪在地上扭着小屁股往前走。

改变性格是因为顾妈妈领着她去邻居家串门的时候，她当时有些发烧不太舒服，但她妈不知道。她一个6、7岁的小孩子，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电视，不跑不跳。邻居阿姨跟她妈讲：“你家姑娘可真安静哈，不闹人。”

那是后小顾朝雨内心对自己行为产生了第一个错误的认可，要沉默不多说。后来长大了，习惯沉默了，她才发现，那个邻居阿姨好像不是在夸她。

她恋爱的事老师告诉了她爸妈，她妈哭天喊地苦口婆心的劝她改邪归正。她爸则特镇定的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等到她妈劝完她出去买菜的时候，她爸才张嘴跟她说：“你们老师说得对，人家家庭条件的确跟咱不一样。但是姑娘，咱也不差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