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耳边突然响起女孩子的声音，她问他：“是来拜师的吗？”

卫城这才注意到木桩后面还躲着一个女孩，女孩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搭在木桩上。目光看向他右臂一侧，双眼似乎没有对焦，“是的。”

“那你随我来。”顾朝雨放下举着的双手，冲着卫城迎面走过来。脚下步伐行云流水，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卫城对着那双眼睛挥了挥手，她没理睬，走在前对他说：“不用试了，我五岁那年就看不到了。”

“对不起。”

“没关系。”

姑娘虽然看不见，却在这院子里穿梭自如。卫城紧跟其后，听到姑娘问他：“你学武为何？”

卫城四处观望着，想也没想随意开口答道：“学武，强身健体。”

顾朝雨在前，轻轻一笑，脚下步伐轻快如风，“你若这么回答，师父怕是不会收你。听你步伐干净利落，是个身强体健的人。现如今正处于乱世，有几个人愿意跑来武馆花钱，就为了强身健体？”

听姑娘这么一说，卫城快走几步绕到她身前，拦下她向前进的去路。她停下脚步，双目失焦却清澈明亮，嘴角弯弯向上挑着，一派淡然。

卫城反问：“我闲钱多的是，不可以吗？”

姑娘笑容放大，眨了眨双眸，眼睛亮晶晶。卫城看着出神，好像她刚刚说自己双目失明是假的糊弄他的一样，现在正用她那清澈的眼盯着他看，把他现在身上这幅穷酸扮相看个透彻一般。

半晌她俯身在他身上闻了闻，他皱着眉毛看她这幅举动。

姑娘起身，双手赋身在后，“从你一进院我就闻到一股子汗酸味。你……闲钱很多？”

卫城瞧着姑娘那股子淡然劲，心里一下子串了戏。

俩人初见那会，她可全然不是这幅模样。羞红着脸，转身就跑。再往后见到她那副样子，回回都是羞答答的。现如今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除了再次相遇被他强拉近洗手间强吻那次，她是惊慌失策的。其他时候再和他接触的时候，她挺大方的。

怎么办啊？好想亲她一口。

卫城看她看的出神，不对台词。半晌了，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整个现场静悄悄的。她余光瞧见梁青林缓缓坐直身体向前倾，她心里一下子没了谱。想着卫城到底是帮忙还是再帮倒忙。

身旁渐渐有了些声音，工作人员瞧见俩人这幅模样，切切私语。

“卫影帝这是忘词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呆那不说话了？”

“不说俩人是老同学么，他这是干嘛那？”

“之前那么多试戏的女演员，卫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顾朝雨来了，他这主动要求搭戏，搞得我还以为今天女一保准就能定了呢。现在这状态也不太对劲啊！”

梁青林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了看一眼状态不对的卫城又看了一眼顾朝雨。女演员状态依旧还在戏里，只是卫城这边眼神全然不对。

心想这卫城是怎么回事，刚想开口说停，却瞧见顾朝雨依旧双目放空，脚步轻盈，绕开挡在她前面的卫城说：“心不诚，学不成。你走吧，师父是不会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