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抽回思绪,双手环胸,昂头看他,目光坚定锐视,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展眉问他:“小雨对于你来说真的只是老同学吗?”
卫城低头笑了笑,片刻后他抬起头,表情一丝不苟,“我是她前男友。”
“卧槽……”展眉愣了,她原本以为卫城是想追顾朝雨,却没想到俩人之间竟然有这层关系。
卫城对于展眉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今天饭局他看出来了,展眉对她家姑娘忠心不二,全程护着她。性格也是直来直去,三观挺正一女孩。况且,她也看出来了他们俩有猫腻,直觉上告诉他,展眉会是个好战友,好僚机。
展眉大脑处理这件事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在自己大张嘴吃了一肚子空气以后,她大脑也恢复了正常运转。
目光绕过面前高挺的卫城,远处取车的顾朝雨还没回来,趁这空档,把人往犄角旮旯一拽,语气跟如同窃贼一般,“敢问卫兄,您如今这状态是想把我们家那傻妞给追回来是吗?”
对方表情很庄重的嗯了一声。
展眉又问:“再跟您确认一遍,您对我们家傻妞是认真的吧?”
对方表情依旧很庄重,“嗯。”
展眉笑了,“那……卫兄需不需要战友协助?”
卫城:“太需要了。”
展眉又笑了,“事成之后,跟我合拍电视剧。成交吗?”
卫城握住展眉伸过来的手,狠狠地抖两下,“成交。”
顾朝雨发现一件事,展眉今天特别奇怪,一路上她所有的视线区域全都在她身上。路上遇红灯等时间,她就往车前方一杵,盯着她笑,笑的还颇有意味。
这要是以前,顾朝雨开车展眉睡觉。一路上就是她来多少个猛刹车,人要是晃醒了,扭个身接着睡。什么时候到家,什么时候晃晃悠悠的从车里出来爬会房间睡觉去,连看都不看她。
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着了,看她一路,还笑的不怀好意。
最后快到她家了,展眉还盯着她看,给她看的后脊梁直冒冷汗。好脾气顾朝雨实在忍不住了,往道边上一停方向盘一拍瞪着眼睛扭头问她,“今儿抽什么疯了,总盯着我这么瞅你是能看出花来还是怎么着。能不能有事说事,有话快说。”
“真说啊?”展眉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身姿娇柔的往她身上靠。被她推开了,改为双手托腮看着她,目光莹莹。
“哎呀你真烦人,你快说。”顾朝雨着实受不了她这幅德行,她还是更习惯彪悍的展大姐。
展眉看顾朝雨真急了,就不再逗她了。身子坐直了,双手往胸前一插眼神格外认真,“你跟卫城俩人有事是不是?而且还瞒着我。”
“哪有什么事啊!”对方立马否认。
展眉哼切一声,“没事今天饭局上这么护着你?人大影帝没事敢帮你得罪人去。反正换做我,绝对不可能圣母到帮一个老同学去得罪那么多人。在饭局上整的一女明星下不来台,还顺便兼顾给你夹菜。你知道今天那大青虾我都没吃上两个!”
顾朝雨心下一紧,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展眉说的话全都在理,再好的同学也不能闲到帮你得罪那么多人,这事怎么跟她解释?没法解释啊!就连她自己今天都没想明白卫城为什么帮她。其实她也不是没想明白,是不敢想明白。
你问说她俩人还有可能吗?
她真没法回答上来。
真挺纠结的。
她心里始终过去不去以前那道坎。
年少时不被他家人祝福的一段青涩恋情,真是压在她感情上的一座山。她这人胆小,怕碰壁。以前就因为她的胆小懦弱,才会伤害到卫城。如果他们重新再在一起了,她又再一次遇到曾经阻挡俩人感情的那座山,她能爬过去吗?她会不会再一次伤害他?
问题太多了。
有些压得她喘不上气。
“那他可能就是这么圣母呢……”
“靠!”展眉对此回答相当意外,“我该夸你单纯呢……还是该骂你傻啊?”
顾朝雨突然心很烦,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来大姨妈了,发动车子方向盘一打,不想多说一句话,“你就当我傻好了。”
展眉看她情绪不对,无奈摇头,眼神看向车窗外不再说话,心想大影帝情路怕是不能那么顺啊……
卫影帝情路顺不顺那是他的事,顾朝雨这边则是被展眉惹的夜半无眠。
七月下旬,夜晚干燥闷热。顾朝雨把自家的窗户全都打开了,愣是一点风吹进来的意思的没有。空调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不好使了。连着冲了几回澡,总算是感觉温度降下来了。一躺床上,感觉自己背后瞬间又有冒汗的意思。气急败坏的坐了起来,在屋里转悠一圈,最后跑冰箱里掏出一大罐冰淇淋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插着小风扇“呜呜呜”的吹了许久,终于是消停了。
再拿手机一看,夜里三点钟了。
不知道是被鬼天气给折腾的,还是被今天展眉一语点破的那点事儿的而导致的一场失眠,就这么发生了。
顾朝雨索性就这么坐在地上,盒子里满满的冰激凌全都被她一口一口给吃掉了,以至于吃到最后愣是把自己给吃冷了。嘚嘚瑟瑟的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做了几个开合跳,总算是暖和了。
想想自己很久都没看书了,反正睡不着就去书房找书看。翻来翻去,却翻到以前的同学录。
俩人是高考前夕分的手,顾朝雨尽可量避开他,那时候有些事情卫城并不知道,他不同意分手,就总缠着她。终于有一天,她跟他撕破脸,俩人彻底决裂,再没说过一句话,见面也都是扭头就离开。
要说她自己不心疼那绝对是撒谎。他的痞帅全都留在她心里刻在心底,是永远也抹不去的美好记忆。
临毕业前夕,同学之间都在写同学录。
她托人,变着法的给卫城送了一张。她承认自己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是不可理喻,没有理智的。
她当时就是想,这也许是她唯一一项可以保留下并证明她曾深深地爱过一个人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