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暝就等着丁晚来问这个,笑着跟他凑近。
“老实说,解决了这个负心汉,我是不是机会多一些?”
丁晚来跟步暝从小玩到大,这样的交情,他实在不想看到步暝对流萤动心,不想步暝将来被吓死,又或者是被吓成个神经病,丁晚来现在只想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死了这份心。
“何必呢?这长安城里,美女如云。”
步暝看着他笑。
“美女是多,但我偏偏对她一见钟情,实不瞒你,自那天见到她,知道她是你未过门的小娘子的姐姐,我高兴了一夜,若能得此佳人相伴一生,我死而无憾,也愿意。”
丁晚来知道步暝早涉情场,但他以前从未在步暝口中听过‘死而无憾’,这样一来,他觉得,步暝怕是动了真心,也是因此,让他帮忙找人,他才会如此积极。
可是,流萤是妖,人与妖这个问题,并不好解决。
丁晚来知道没办法用三言两语打发步暝,只能婉转。
“就算你有这个意思,你也得容我去问问,人家是不是有这个意愿,这种事,不是外人说了算。”
步暝笑着拍了下丁晚来。
“只要你愿意帮我就行。”
丁晚来表面在笑,心中却想,帮你什么?帮你找死?!
散值后,回到斋宅,丁晚来没先找江夙夙说地狱雀那丈夫的事情,而是把流萤叫到了一边,问她是否考虑过姻缘?有没有想过另一半可能是人?
这两个问题,把流萤问得有些茫然,她反问丁晚来。
“人妖殊途,丁少卿怎么会问这些?”
丁晚来摆了摆手。
“我们现在同一屋檐,叫我姓名即可,不必官职相称。”
说完,他不死心的盯着流萤,看在步暝尽心帮忙的份上,他说什么也要为兄弟努努力。
“流萤,你听我这么跟你讲,倘若有一个人,他很喜欢你,不介意你是妖,愿意真心待你,想跟你在一起,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流萤掩嘴一笑。
“丁公子说笑了,世上哪有喜欢妖的人,避都避之不及。”
流萤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丁晚来叹了口气。
‘步暝啊步暝,别怪我没帮你,我已经尽力,世间最难的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说了,你活得久一点儿,也是好事情,没必要上赶着喜欢一只妖,自己找死。’
从丁晚来口中得知那毒夫的所在,江夙夙一脸信心。
“师父,我今天晚上就去把他抓回来。”
鬼医丹南点头,轻声叮嘱。
“记得下手轻些。”
江夙夙拍胸口保证。
“放心,绝不打死,留他一口气,让他自己交待所有的事情。”
鬼医丹南相信江夙夙的保证,他看向地狱雀,说得轻声。
“等她把人带回来就好,你不用去。”
地狱雀点头。
月上柳梢。
江夙夙走进厨房,抄起一根木棍,丁晚来见她拿了根快有手腕粗的木棍,咽了咽口水。
“你别忘了,你师父怎么跟你讲的,你拿这么粗的棍子去打他,是怕打他不死?”
江夙夙看了一眼手中的木棍,望向丁晚来。
“就是不想打死他,我才拿的木棍,难道你认为,他能经得住我几拳,还不死?”
丁晚来无语。
相比之下,可能江夙夙的拳头确实比木棍硬。
流萤见了,怕江夙夙控制不好分寸,想要一同前去,书鬼这时站了出来。
“你去,还不如我去,我扰他心神,控制住他,总比把他打得要死不活要好一些。”
流萤听后,轻轻点头,认为这倒是个好主意。
商量好后,江夙夙三人上了马车,进入长安。
马车停在一处宅子外头,江夙夙几人进宅后,偷看到的一幕,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就是眼前的男人负了地狱雀,杀死亲生子?!
怎么看,他怎么都不像那样的人。
看他抱着‘妻子’,哄着孩子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温柔的好丈夫,一个慈祥的好父亲。
书鬼皱眉,他画的画像,是地狱雀亲述,画完后,地狱雀还看过,说是不差分毫,应该不会找错人才是。
丁晚来也担心是不是找错人了,但江夙夙决定,来都来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绑回去!
有书鬼的帮忙,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先让那妇人和孩子自己睡着,然后,迷了男人心智,让那男人自己乖乖的跟他们走上马车。
如此轻易得手,让丁晚来感觉马车里的这个男人,不像是能弄到无数珍宝的高手,令他疑惑不已。
此时,马车内的男人双目无神,他一直被书鬼操控,导致江夙夙手里的棍子没有办法发挥。
“要不然,你先别控制他,让我先打一顿?”
不等书鬼回答,丁晚来笑着提醒。
“你最好想想,打坏一辆马车,你要赔多少银子。”
江夙夙听了,看向丁晚来,大了声音。
“这还不简单?我先把人拖下去!”
书鬼在旁咳了一声。
“还是回去再说吧,不急,万是绑错了,现在就打,你岂不是打错了人?别人平白挨你一顿?”
见丁晚来和书鬼都劝她,江夙夙只能忍,拿着棍子,心有不甘的看着马车内的男人。
斋宅内,看到男人的到来,地狱雀难忍心中悲愤,飞到他面前质问,问他为什么要加害自己的孩子?
见男人不答,地狱雀才反应过来,男人仍被书鬼控制。
看到男人被控制着往江夙夙房间走,地狱雀流着泪,飞在后面跟。
到了鬼医丹南面前,江夙夙才忍无可忍,一脚踢向男人的腿弯,让其跪下,用棍子指着他,看向鬼医丹南。
“师父,人我带来了,就是不知道他说不说实话,要是他不说实话,我就把他打死。”
鬼医丹南笑了一下,抬手施术让男人的嘴张开,一剂药丸飞进男人的嘴。
男人猛然清醒,见自己跪着,正想起身,就看到飞到自己面前的地狱雀,吓得他瞳孔放大,尖叫了一声。
“你怎么还没死?!”
听到丈夫的这句话,地狱雀痛苦的哭出声,它震着翅,真想啄开男人的胸膛看一看,夫妻一场,他怎么如此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