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夙夙他们离开建德书院以前,步暝陪流萤下了山,去当地县衙领了赏钱,两百两银子,流萤拿到手后都交给了江夙夙。
江夙夙接过银票收好,得知回到长安,还有长安城给的八百两赏银,她心里乐开了花。
回到斋宅,丁晚来得知他们出去一趟,赚回这么多钱,直问他们,是不是谁偷偷的去拜过了财神爷?!
惹得斋宅一片笑声。
连是在大水缸中修养的青鱼精都冒出头来看了一眼。
黄鼠狼一生没见过这么欢乐的地方,有人、有妖、有鬼,却没有纷乱。
晚饭时,长安木鬼在树上,看了一眼黄山跟长夜,又望向沟鼠,他问出一个问题,他问这斋宅是不是要凑齐五仙?!
他这句话,引得吃饭的众人笑声连连。
黄山笑得呛到,险些把自己送走。
吃完晚饭,地狱雀才想起叮嘱,让所有人盯着点儿黄山,她怕习惯偷鸡摸狗的黄鼠狼,忍不住去祸祸家里那才买的几窝小鸡崽。
听了这句话,黄山不得不跟地狱雀解释,他如今可靠月华修炼,并没有以前那么腹贪。
江夙夙见了,笑着说地狱雀偏心,说地狱雀只让大家防黄老爷子,却不让人防长夜,明明他们两个都是要吃活物的,只防黄老爷子,这未免有些偏袒。
有这么一个背刺的妹子,蟒蛇长夜笑到肚子痛。
地狱雀听后,还真想了想,起身叉起了腰,认真的说,这家里不管是谁,都不能祸祸小鸡崽。
地狱雀对这种平民家事极为认真,不像院子里的其他人,不事生产。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知道地狱雀是为大家好,自然也十分尊重她。
连是鬼医丹南都忍不住在屋子里,大着声音插了句话。
“夙夙,还咧着嘴笑呢?你雀姐姐第一个该防的人是你!有事没事的,你可千万别去摸去碰,要是,一不小心,你把它们捏死了,到时可怎么办?”
听到师父的吐槽,江夙夙的笑容在脸上消失。
其他人各种忍笑,但还是憋不住笑出声。
所有人中,只有一个还想着安慰她。
“没事的,不用担心,要是你真一不小心捏死了一只,我买只一样大小的给补上,反正都长得差不多,他们看不出来。”
听到丁晚来这样说,江夙夙气得对他皱紧眉,她宁愿他什么都不要说,他这样一说,倒把她粗心的罪名坐实。
关于笔仙的事,陆不同听到结尾,有一事不解,他问江夙夙,那两个共用一个身体的鬼魂去了哪里?
江夙夙看着他回答。
“师父把他们两个的魂魄剥离开以后,送去了阎王殿,师父说,虽然他们还有余寿,但毕竟已经死了,不益在阳间漫无目的的游走,怕再生事端。”
陆不同点了点头。
一天后。
在马车的颠簸中,丁晚来拿出地图看了一眼,抬头望着陆不同问。
“陆大哥,你这次跟我们去,就不怕老王爷把你给认出来?”
陆不同端坐在马车里,想起那个老王爷,笑了一声。
“不会,老王爷的记性不太好,以前只远远见过一回,他应该记不住我的脸。”
丁晚来听后点头,将地图收好。
想起那个老王爷,丁晚来感觉头疼……
好好的王爷不当,有福不享,那老王爷偏偏喜欢种田,爱好种田也就罢了,也不选个好点儿的地方,偏要选个地势偏远的荒山,开垦那爬上走下的梯田。
关键是,老王爷此举,还并非是为了打发时间,他对种田这件事,极为认真,也不管他自己已是古稀之年,丁晚来担心,要真出个什么事,谁都不好交待。
若老王爷是个寻常人,丁晚来根本懒得搭理,他受不了老王爷一天到晚的疯疯颠颠,种个田都能给旁人找出不少事情来。
这回,他之所以要跟步暝去见老王爷,就是因为老王爷非说他那村子里出现了什么梯田怪,要让六扇门的人去管管。
六扇门虽说都是干正事的,但谁也不敢无视老王爷,老王爷就算再老再没权,也毕竟是个正儿八经的王爷,他的吩咐,六扇门推脱不开。
六扇门的人也实属奸滑,大约心想着,要死不能光六扇门一个死,愣是把大理寺也拖下了水,说什么涉及王爷,大理寺正该出面。
江夙夙跟陆不同之所以会同往,则是因为那个老王爷对六扇门和大理寺还不够放心,生怕他们查不好案,因此,他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了五百两白银,当作悬赏,他要有能之士前去帮他,巴望着早点破案,抓住梯田怪,以安民心。
坐在马车上,步暝很是无聊,看了看马车外。
“夙夙,你听说过梯田怪吗?”
江夙夙摇头,她从未听说,准确来讲,她连梯田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听过,师父以前没有讲。”
马车在官道上晃晃悠悠,四天后,接下来的路,马车无法通行,丁晚来去驿站换了几匹好马代步。
江夙夙是第一次骑马,但骑起来有模有样,只有走在最前面的丁晚来,时不时回过头看她,忍不住提醒。
“夙夙,马肚子轻轻夹住就行了,千万别太用力。”
听丁晚来话里的意思,是怕江夙夙把马弄死,陆不同笑出声。
江夙夙忍了忍,回答得平静。
“我知道,刚才陆大哥教过我,我又不是耳朵聋。”
提到耳聋,步暝想起来说。
“对了,忘了跟你们讲,前段时间,老王爷的听力开始不太好,若是要跟讲说什么,尽量大声些,否则他可能听不到。”
丁晚来骑在马上,看着山路上的风光,又气又想笑。
“你说,他耳朵都不好使了,一天到晚还折腾什么?他不愿意养尊处优,我能理解,但他毕竟也是七十岁的人了,哪怕是寻常百姓,到这个年纪,也该享清福,可他就是不,他疯了,还要搞得大家跟他一起疯。”
陆不同不解丁晚来何来这么大的怨气。
“这些年,老王爷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吗?”
丁晚来叹了口气,看向四周。
“你让步暝跟你说。”
步暝想起老王爷办的那些事,忍不住笑。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年之内帮他找了两回狗,一次荷包,还有一次,陵南王请他赴宴,他走错了地方,到了时间,陵南王却不见王爷前往,生怕老王爷出了什么意外,吓得他叫上了六扇门,又是派出了自己的私兵去找,结果,老王爷是把请自己吃席的人给记错了,他老人家千千迢迢的跑到了临新王的府上,把临新王好一通臭骂,骂人家临新王请他赴宴,家里却冷冷清清,冷锅冷灶,临新王是被骂得摸不着头脑,但不好得罪他老人家,老王爷既去了,临新王只能紧急设宴,把地盘儿上有头有脸的都叫到了府上,陪老王爷喝酒,可以说,老王爷这一举,是既急疯了陵南王,又险些把临新王给逼疯。”
陆不同听了这些事,笑得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