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新妇蛛这么问,刘锦雁瞪着一双眼看她。
“记得什么?”
新妇蛛喝了口茶,看向刘锦雁笑。
“我是蜘蛛精,不是狐狸精,你能不能不要像防狐狸精一样的防我?”
刘锦雁听到,干咳了一声,觉得新妇蛛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这不怪我,谁让你变化得这么好看?”
新妇蛛也是女人,听到有人夸自己好看,没有女人不开心。
“这句,我全当是你对我的夸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动物修成人形,不过也是效仿人而以,我变得美,不代表我有罪。”
刘锦雁知道这个道理,看向了新妇蛛。
“但步暝毕竟是个男人,是男人,总难免被美色所迷,凡事,还是要注意一些。”
新妇蛛听刘锦雁说得这么坦诚,笑了一声,愿意跟刘锦雁推心置腹的讲。
“步暝是个男人,这话说得没错,但迷他的是流萤,可不是我,一个男人一旦钟情于一种美色,便很难再被其他人迷惑,且,不是所有男人都痴爱美色,比如丁晚来丁少卿,他就喜欢江夙夙。”
刘锦雁一下没忍住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你天天挂门上,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关心,没想到,你还留意了这些。”
新妇蛛看向刘锦雁笑。
“江夙夙说了,进了那个宅子就是一家人,既是家人,家里的事,我总该关心。”
或是因为被两个女人讨论,步暝在自己的房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后,才打开门下楼。
他跟客栈里的人打听了一下汪有才,一开始,客栈老板跟伙计很是警惕,直到他搬出尤三浪。
步暝跟客栈里的人说,他认识一个朋友,叫尤三浪,就是菊岭县的人,后进了六扇门当差,他们有幸在长安认识,在长安的时候,他听尤三浪提过汪有才是个出了名的泥官,因此,他这次路过,想起了这件事,这才好奇打听。
一个熟人,容易让人放下警心。
尽管客栈老板并不认识尤三浪,但他也有听说,他们菊岭县出了个了不得的人,在别人眼中,能进六扇门当差,那是捞到了铁饭碗中的铁饭碗,所以,尤三浪在菊岭县也算是个传奇,毕竟,菊岭县里有出息的人不多,六扇门的名声好不好是其次,重要的是有权。
因了这尤三浪的关系,客栈老板愿意与步暝讲,在客栈老板的描述中,汪有才这个人跟尤三浪所说的差不多,确实是个长年和稀泥的县令老爷。
当步暝问起下冰雹的那个案子,客栈老板也说了一嘴。
“说来,也是怪,这汪县令难得不拖泥带水,判了个死案,执刑当天就开始下冰雹,还砸死了那个女人,别人都说……。”
步暝见客栈老板有些犹豫,他装作普通人一样好奇,凑近了问。
“别人都说什么?”
客栈老板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小声的回答。
“大家都说,被判死的那个是被冤枉的,所以,他死那天,才会下冰雹,那是老天爷看不下去,认为那女人不说实话,害了好人,白瞎了别人救她,特意下的这场冰雹,把她一起带走。”
步暝抓了颗炒香的豆子放进嘴里咀嚼,十足的爱打听。
“你也认为,汪有才收了那恶棍家的好处,是不是?”
客栈老板摇了摇头,讲得小声。
“不知内情,不好回答,以前是没可能,汪县令虽然糊涂,但为人不贪,兴许是这一年来,他变了,又或者,他是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
听完客栈老板的推测,步暝轻轻点头,笑着与客栈老板又随意聊了几句风土人情。
入夜,他带着新妇蛛跟刘锦雁悄悄溜进了县衙,暗中观察菊岭县县令汪有才。
趴在屋顶上,他们看到汪有才体形偏瘦,大多是跟他吃饭时,不怎么多吃有关。
他们亲眼看到,作为县令,汪有才并不奢侈,一顿晚饭也就两三个菜,比起寻常人也不多,且吃的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只一个下酒的豆子,一份咸菜,还有一个勉强算是荤菜的炒蛋,汪有才却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喝着小酒。
看了好久,刘锦雁以为汪有才喝多了会直接休息,谁知,汪有才竟摇头晃脑的进了书房,自己给自己研墨,写起了诗。
新妇蛛好奇,变化成小蜘蛛,爬进了汪有才的书房,于他肩上去看清楚。
这一看,即便她是只蜘蛛,也能分辨出,汪有才的字很丑,写诗的本事也不如何,他的诗多是些拾人牙慧的句子,上头再添一两个新词。
实在看不下去,新妇蛛又辛苦的爬回步暝身旁,变回人。
“他写的字不好看,歪歪扭扭。”
步暝听了,望向新妇蛛。
“怎么可能?”
新妇蛛亦看向步暝。
“我亲眼所见,怎么不可能?不信,你自己去看。”
刘锦雁虽长年随父亲留在军中,但朝中的一些事,她却知道,即便父亲不提,旁人也会跟她说。
“他不是不相信你所说,而是不相信一个文官的字会丑,汪有才虽只是个县令,但也是正经的文官,是过了科考的,要过科考,字是第一关,字好才能入考官的眼,因此,一个文官的字丑,这几乎没可能,除非……。”
步暝接着刘锦雁的话往下说。
“除非他没经过科考,是花钱买的官。”
刘锦雁听了,看向步暝。
“若是买的官,也就说得通了,这是重罪,他那么喜欢和稀泥,应该是怕判错案子,引人注意,暴露自己。”
步暝仔细想了想,摇头。
“不,这好像更说不通,若真是买官,必是花了不少的银钱,他不捞油水,不贪好处,是何所图?”
这一点,刘锦雁不是很懂,她对官场的了解不如步暝深刻。
新妇蛛看了一眼那书房中的汪有才,小声的问。
“要不要先把他抓起来,逼问一翻?”
步暝摇头,虽然六扇门的人喜欢这么干,遇上有嫌疑的,总会抓起来审一审,但他觉得此事蹊跷,怕现在草率行事,会打草惊蛇。
“再看看。”
说完,步暝退下屋顶。
新妇蛛跟刘锦雁见他走,也跟着他。
回到客栈后,三人各自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