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狼妖逃走后,刑仵作知道必有灾祸,他一直在为此作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万镇关军,而那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子,看着何止熟悉。
刘锦雁拿过一个将士的长枪,往刑仵作一指。
“现在你可信了?我爹是不败将军!”
刑仵作说不出话,眼前着装整齐的镇关军不可能有假,一万人不是个小数目,一路走来,能想到是有多招摇,这一点,敌军做不到,大唐内的其他将士也不敢,能做出这件事的只有刘襄,除了不败将军刘襄,大唐上下,没人有这么大胆!
刘锦雁见刑仵作不说话,用枪指着他问。
“镇关军奉命查芙蓉镇敌国奸细,你是要配合,还是要反?”
一句话,把刑仵作逼到墙角,他的所作所为本就是为了大唐,怎受得了被大唐当反贼对待。
深呼吸后,刑仵作低下头,跪到地上,双手高拱过头顶。
“刑某一心只为大唐!”
见刑仵作妥协,刘锦雁握成拳的左手才敢松开。
跳下马,她走向刑仵作。
“带我见他!”
刑仵作皱眉,知道刘锦雁说的是谁,现在他也知道刘锦雁没有说谎,那么地洞下头那个人的身份怕也是真,极有可能是当朝工部尚书步敬亭之子,这让刑仵作悔青了肠。
他怎么能猜到,刘将军的千金跟步尚书的儿子会跑来芙蓉镇这个地方?
刑仵作完全没想到。
地洞中,陆不同抬起头,看向一身戎装的刘锦雁,含泪夸赞。
“你这一身,真漂亮!”
刘锦雁眼眶有泪,从小到大,没多少人夸过她漂亮,她撇着嘴,挪着步子上前,伸手摸向陆不同脖子上那些被咬出的窟窿。
“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好?”
陆不同自己也摸了摸,笑了一下。
“本来该好了,但他们每天都咬。”
听到陆不同每天都被如此折磨,刘锦雁别过头去擦眼泪。
陆不同抬手,也替她擦。
一旁的刑仵作心中有许多困惑,想了又想,还是想问。
“敢问步大人跟刘……小将军,你们到底是……。”
哪怕是傻子,也知道刘锦雁不是人了,毕竟是变成狼跑的,至于陆不同,就更明显了,被僵尸咬后,居然不死,且伤口愈合的速度比常人快得多。
刘锦雁擦干眼泪,看向刑仵作。
“我们虽不与别人相同,但也跟你一样,守的是大唐的疆土,为的是大唐的天下!”
刑仵作听了,不再多言。
于这地洞中,他交待了自身。
他本也不是这芙蓉镇的人,而是生活在与敌国相接的边疆,他的家人都死在了敌军的刀剑下。
那时,他才十多岁,没有本事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只有逃命,后遇到一养尸老人,收留他,教他养尸控尸的技艺,他本以为,他会跟那个老人一辈子活在深山中,不料,敌军一次暗袭不成,竟然烧山,把老人活活烧死。
恩师死后,刑仵作的心头,无时无刻不萦绕着新仇旧恨,他想从军,上阵杀敌,但因身体瘦弱,百训不成,而被军中除名。
刑仵作还记得当时,那个将军告诉他,他不适合上阵杀敌,让他回家去,好好的活着,娶妻生子,那个将军说,他不想看自己的将士只会白白送死,还说,好好活着,亦是报效国家,为国效力。
听到这翻话,刘锦雁觉得耳熟。
“跟你说这句话的人,是我爹?”
刑仵作拱手后,看向刘锦雁。
“正是刘将军,说来惭愧,我与刘将军相若的年纪,刘将军能威震八方,我却只能如此,一辈子望尘莫及。”
听了刑仵作的话,刘锦雁心中暗道,惭愧什么,我爹是狼妖,上阵杀敌是血脉里的本领,你自不能比,又何必强行去比。
刑仵作扭头看了看陆不同,接着往下说。
“被刘将军劝退后,我来到了芙蓉镇,本也没什么谋生的本事,但又让我遇上了县衙的老仵作,他见我不怕血不惧尸,便将我收为徒弟,教了我验尸的本事,在他老人家过逝以后,我就自然而然接替了他的位置。”
陆不同看着刑仵作。
“一直到,你发现芙蓉镇有敌人潜进的奸细?”
刑仵作点头。
“我记得杀我爹娘跟爷爷的人,他们身上有那个标志,我认识,拿下那个奸细,用了些手段,让他招出其目的后,我想着,万一还有其他敌人潜进来,到时,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怕对付不了,也就用上了我养尸控尸的本领。”
刘锦雁看着刑仵作想了想。
“那县令的的儿子?”
刑仵作看向刘锦雁。
“保他尸身不腐,没让他入土为安,是怕县老爷思子心哀,他是个好人,伤在太善,而后利用他的儿子引开你们,属实是迫不得已。”
陆不同听了,继续问。
“他对你做的这些知情?”
刑仵作望着陆不同回答。
“本不知情,但在我接二连三除去一些人后,他有怀疑,问了我,我没有对他说谎,他也就知道了这些。”
刘锦雁吐出口气。
“难怪了,县令一看到他儿子,就把事情往他自己身上揽,起初我们还以为是你威胁他,原来他是为了保护你。”
提到县令,刑仵作压抑不住心情,有些激动。
“县老爷心善至极!但他忘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是因为这样,他儿子才会死在那几个小魔鬼手里!”
陆不同还有一事未明。
“是你刮了那些孩子的皮?”
陆不同之所以这么问,是想到那县令如此心善,怕是下手不会这么狠。
刑仵作点头承认。
“是我,皆是我所为。”
刘锦雁禁不住想问他。
“你这么做,是为了县令的儿子,还是你养的那只兔子?”
刑仵作苦笑。
“那只兔子,我确实喜欢,我没有亲人,那兔子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当它是家人看待,但为了一只兔子,还不至于,我杀那些孩子的确是为县令报仇,而刮皮之事,也算是为了我那只可怜的兔子。”
听到这些,刘锦雁没什么再想问的,转而叮嘱。
“剥皮之事,到此为止,血兔子这样的童谣对于孩子来说,太过血腥与残忍,哪怕是为了引出奸细,这也太过伤民,你已经把芙蓉镇的百姓吓得不轻,一个个的都快被吓成了神经病,至于,诱杀奸细这件事,我不管你,只希望,你往后在判断谁是奸细时,再仔细些,莫再生出误会,误害好人,我明白,要守护一个国家,光有我们将士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还远远不够,敌人多的是阴谋诡计,御敌之事需要我们上下一心。”
听了刘锦雁这翻话,刑仵作激动的对她拱出双手。
陆不同点头赞成刘锦雁的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