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小女孩儿为了追回自己的鹰,孤身跑进了沙漠,被一群混迹沙漠的土匪给抓住,那些土匪把她带回了自己的老巢,眼看这小女孩儿逃不了被摧残,那土匪窝中,另一个同病相怜的女人对小女孩儿起了怜悯之心。
尽管知道小女孩儿是胡人,那个女人还是愿意冒险救她,找了机会,救出被囚禁的小女孩儿,把她藏在了土匪藏宝的山洞,每日偷偷给小女孩儿送吃喝,让小女孩儿活着。
小女孩儿虽小,却知道自己跟救她的女人不是同族,所以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她看见那女人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她知道女人一定是因为救她,而挨了土匪的毒打,这才对女人有了感激之情。
女人见小女孩儿担心自己,还笑着安慰小女孩儿,说她没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从小没有母亲相伴的胡人小女孩儿,在这个汉人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母爱,就在胡人小女孩儿想要告诉女人这些的时候,汉人女子却慌张又兴奋的找到她,说,逃跑的机会来了。
就这样,在汉人女子的掩护下,胡人小女孩儿趁着土匪窝里的纷乱,背着汉人女子为她准备的干粮和水,逃进了沙漠,回到了家。
一晃几年过去,曾经的胡人小女孩儿已经长大,羽翼丰满,身为家中独女的她,不仅学了一身的本领,更有了说一不二的话语权。
当她看到天上飞翔的雄鹰时,就会想起那个汉人女子,那是她一生中遇到过最接近母亲的存在,她总会想起在那个山洞里的一幕幕,那个汉人女子为她扎头发,为她擦脸,会关心她吃东西太快,怕她被噎着。
胡人女子想了很久,决定找到汉人女子报恩,因是出于私情,她选择孤身一人,勇闯汉地,找到当年的土匪窝。
谁知,当年的土匪窝已经不复存在。
在一翻调查后,她才知道自己的恩人当年经历了些什么,这让胡人女子对那些土匪恨得牙痒痒。
后来,在得知是大唐朝廷派兵剿匪,铲平了土匪窝,解救了那些可怜的女人,胡人女子动用一些关系,凭着名字,查到了恩人的下落,找到了恩人的家乡。
她满怀期待,决心找到恩人后,让恩人余生过得幸福,她甚至想好了,要是恩人在汉地没亲人了,她就把恩人带回家,当作母亲一样赡养。
可她找到恩人时,面对她的竟是一座凄惨的寡坟。
手抚过刻着恩人名字的墓碑,胡人女子看了一眼旁边被掘出的棺椁,她是流着泪把一根根散落在外的骸骨捡回棺材,然后将棺材重新埋好,走之前,在恩人的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从那一刻开始,胡人女子的目的从报恩变成了报仇!
她查清是谁挖了恩人的坟后,一路追踪,来到鸣沙镇,本想在外头动手,但因鸣沙镇人多,她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想出一个计策,换回女装,找机会勾引那个盗墓者,然后在客栈将其击杀。
听到这儿,步暝有所好奇。
“既是如此,他为何会死在我的房门口?”
胡人女子望向步暝。
“巧合,总不能让他死在我房间里头。”
步暝听后,深吸一口气,接着问她。
“那第二个死者呢?”
胡人女子看着步暝回答。
“本没认出他,但是,天意让我杀他报仇,在杀了那个盗墓贼后,听闻他去过一个当铺,听说那当铺里头可以用梦换钱,我觉得此事蹊跷,想顺便去看看,谁知,我竟看到,当铺里的人正在使用一块奇怪的石头,那石头能显出人的梦境,我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土匪头子在当铺里做的梦,当我看到那些熟悉的场景,便知道此人不是做梦,也回想起来,那个土匪窝里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步暝盯着胡人女子的眼睛。
“为什么他也会死在我房门口?”
胡人女子笑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想跟你这个官差求救。”
步暝深吸了一口气。
“你所说属实?”
胡人女子看着步暝笑。
“没什么好说谎的,身份已经暴露,是生是死,还不是你们汉人一句话的事情。”
黄山见状,把嘴凑到步暝耳边,步暝听完黄山的建议,看向胡人女子。
“你随黄老爷子回房一趟,是真是假,他辨出再说。”
胡人女子一听,要跟一个男人单独在一个房间,她有些警惕。
“你们想干什么?”
黄山不想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别人误会。
“姑娘无需担心,小老儿不会沾你一片衣角,只是有些问题,要单独问你。”
胡人女子不知黄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着眉想了想,才点头答应。
黄山带着胡人女子上楼后,进到胡人女子的房间,关上房门,即用妖术,将胡人女子的精神控制住,让胡人女子自暴身份,胡人女子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说出了自己的背景,黄山问什么,她答什么。
黄山问完,马上解开了对胡人女子的控制,陡然清醒的胡人女子不知发生了何事,很是狐疑,却见黄山不再管她,下了楼去。
回到步暝身边,黄山小声的告诉步暝自己了解到的一切。
“是放是押,你拿主意。”
得知胡人女子竟是胡人贵族之女,举足轻重,步暝皱着眉想了好久。
两军交战,所谓擒贼先擒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要是能押下这个胡人女子,对将来的战势,定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犹豫再三,步暝作出决定。
他没有向外人抖落胡人女子的真实身份,但胡人女子杀人是事实,不能轻放,念在其是为报恩,且杀的是十恶不赦之人,他判胡人女子十记鞭刑,他亲自执鞭。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鞭子挥出,胡人女子的后背即见血痕,十鞭下去,胡人女子痛得满头大汗,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虽不忍,但步暝没有别的选择,他是官差,必须执法。
在用完刑后,他让客栈里的女人给胡人女子上了药,然后他亲自把胡人女子送出了鸣沙镇。
面对沙漠,一片黄沙,连接了天,连接着人心,却无法连接民族。
胡人女子牵着马走出几步,回头看向步暝,她总觉得步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放我走,你不后悔?”
步暝背着手,轻轻摇头。
胡人女子低头笑了一下。
“不怕来日,我马踏中原?”
步暝听了,笑着回答。
“不怕。”
胡人女子抬头看向他。
“就这么有信心吗?”
步暝笑看着胡人女子。
“我大唐不乏你这样的豪气儿女,便是远胜于你的女子,也是有的,即便将来战事难免,那也该在战场上定生杀。”
胡人女子听到这翻话,笑得开怀,骑上了步暝送她的马,她现在能确定步暝是故意放走她,她骑在马背上驰骋,朝着身后大喊。
“你说的那个女子叫刘锦雁吧?!”
步暝笑着没有回答,他笑刘锦雁那个凶婆娘还挺有名的。
骑着马,在黄沙中飞速奔跑,迎接胡人女子的除了家乡,还有夕阳。
只是这夕阳,让她有些感伤。
若能无战,有些人,应该可以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