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斋宅外,血兔子双腿跳起,踹开院门,光着膀子一身血淋,龇着牙大喊。
“大爷我回来了,给老子庆功!”
地狱雀、河神、贾炎、秦如跟长夜一起站在它身后。
丁晚来打着哈欠开门,见在院门处叫器的居然是血兔子,忍不住笑。
“出门一趟,长本事了,敢在斋宅如此豪横?”
血兔子一抄两只短手,装出气势汹汹。
“该本大爷豪横!”
说完,血兔子想学人迈出豪迈的步伐,跨进门槛。
贾炎随后进得门来,给丁晚来使眼色,故意大声。
“一人独战雌雄草,没死!只赔了身衣服!”
血兔子听了,回头骄傲的一哼。
河神走在后头,看热闹不嫌事大。
“以后看见兔儿爷都让让啊,别挡着它的道。”
听到一句兔儿爷,刚开门的步暝,哈欠还没来得及打,立马笑出声。
血兔子回头看向河神,先前鏖战时的热血化作胆大。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呢?”
河神笑了一下,拱手装作伏低。
“大爷在上,小的哪儿敢啊?!”
秦如笑到不行,强忍着没笑出声,拄着拐杖进院门。
地狱雀走在后面,见时间刚好,笑着一头钻进厨房,准备给大家做早饭吃。
长夜抱着女婴,最后进门。
在听到楼上鬼医丹南召唤后,他抱着女婴上楼去,跟鬼医丹南细说了事情的过程。
他们几人在与新妇蛛分别后,便带着女婴寻找剩下两株雌雄草,找了十余天才终于找到,令人欣喜的是两株雌雄草竟长在同一个山洞里头,也不知先前是被什么动物给叼进去的。
原本,他们还在高兴,两株雌雄草长在一处是好事,可以省去寻找的时间,但与雌雄草交手后,发现其实不然。
两株雌雄草相隔约有五丈,纵雌雄草有意识,凭它们叶不过四丈,应该无法支援。
可是,动手后,长夜他们吃了亏,谁知,那雌雄草的雄草在割伤他们以后,竟会吸取他们的妖力疯长,当长夜跟秦如都受伤时,雌雄草已长至五丈多长。
更不妙的是,因为长夜他们贪心,对两株雌雄草一起下手,导致两株雌雄草皆长至五丈多,一时间,长夜他们腹背受敌,便是贾炎以穿山甲之躯也扛不住雄草的进攻,没办法同时护住河神跟长夜他们。
此种情况下,掩护血兔子的地狱雀不得不腾出手,保护长夜他们,可作用甚微,虽有六道不见之力,雌雄草是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他们,却敌不住雄草不知疲惫的一通乱挥,因此,不断有人受伤。
也是因为这样,大家才一时疏忽了正在砸另一株雌雄草的血兔子,使得它孤军奋战,只见它边躲避雄草的进攻,边对着雄草一通乱砸,砸得吭吭当当,连自己的衣服掉了也顾不上。
这一战,就是三天三夜的时间,等血兔子解决了一株雌雄草后,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在忙,它先前是以为地狱雀跟着它,所以它才什么都不怕。
血兔子当时的表情委屈极了,撇着嘴就要哭,但看到长夜他们还在苦战,便又捡起了地上沾着自己血的石头,朝着长夜他们蹦了过来。
长夜望向鬼医丹南,由衷的说。
“此战,它居首功!”
鬼医丹南笑了,能想象出,当时的血兔子得知自己是一个人在对付雌雄草的时候,有多害怕。
“它很勇敢。”
长夜点头,开口询问。
“先生,那这女婴怎么办?”
鬼医丹南向长夜怀中的女婴看了一眼。
“抹去她的记忆,把她交给步暝他们,让他们寻个没有孩子的人家抚养,她该在人世中,体会一下女子之苦,女子之难,将来能设身处地的去想事情,以纠她前世之偏,来人世一遭,不能让她白来。”
长夜点头记下,抱着女婴下楼。
刘锦雁见血兔子一直赖在江夙夙的怀里哭,哭它丢了衣服,看了好半天,她没忍住。
“得了啊,一件衣服而以,见好就收,再哭,我……。”
血兔子知道刘锦雁要说什么,撇着嘴掉眼泪,底气十足。
“长夜大哥都没说要吃我,凭你,也要吃本大爷吗?!”
血兔子说这句时,长夜刚好抱着女婴下楼,长夜看向刘锦雁他们,刘锦雁也回头看到长夜,瞬间拿血兔子没辙。
血兔子又哭了一会儿,地狱雀来叫他们吃早饭,江夙夙按着惯例,给鬼医丹南把早饭端上楼,进得房间,却见月光纱后没有鬼医丹南,只有闵桑在,见到闵桑,她是高兴的,端着碗上前。
“闵桑,你来了?师父呢?”
闵桑笑着走近了些,隔着月光纱回话。
“我家那位来看先生,他们正在外头喝酒。”
江夙夙听了,弯下腰,把早饭递给闵桑,很是疑惑。
“大清早的就喝酒?”
闵桑笑着提醒。
“阴司地府并无白天晚上。”
江夙夙想了想,更好奇。
“那你们不睡觉吗?”
闵桑笑答。
“自然是睡的,这不,才睡醒,我家那位便说想先生了,特地带了好酒来探望。”
江夙夙听得轻轻点头,转了下脑子后,对闵桑勾了勾手指,等二人离得够近,她才小声。
“悄悄的,你在师父的药橱里找颗太岁丹给我。”
闵桑没忍住惊讶。
“太岁丹?!你拿来做什么?”
江夙夙作了个嘘的手势。
“小声点儿,不要让他听到了。”
偷东西这种事,闵桑直摇头。
“我不敢这么做。”
江夙夙觉得是难得的机会,着急的隔着月光纱轻推了一下闵桑。
“有什么不敢的?胆子放大点儿,就算被他知道了,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鬼王夫人,他不看僧面总要看佛面,能吃了你吗?”
闵桑皱眉,感到为难。
“可是……。”
江夙夙继续怂恿闵桑。
“没事的,相信我,放心大胆的去偷!以师父跟鬼王的交情,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翻脸。”
竹屋外,饮酒的二人看向对方,人虽不在屋里,却把里面的声音听得明明白白。
鬼王笑问。
“你不管管?”
鬼医丹南拎起酒壶,喝了一口,带笑低头。
“我是该管我那个无法无天的徒弟?还是该管你那个胆大妄为的夫人?你要我怎么管?”
鬼王听了,笑着继续喝酒。
闵桑听进江夙夙的指使,把心一横,尽管自己不认得太岁丹,还是听了江夙夙的话,到鬼医丹南的药橱里一通乱找,把能找到的丹药都抱到了书案上,让江夙夙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