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庄承武的修为,在水下施展闭气功足以坚持半个时辰。唯一让他感到觉得难受的,则是深水中的水压。
若非他是金灵性,施展金钟罩一类功法可以不惧压力,恐怕早已**崩殂。
“夜眼,开!”
心中一声断喝,庄承武在一阵水流波动下运转功法。
他双眼散发淡淡的金色光芒,黑暗的潭底不再完全不能视物。
果然,那只逃跑的猪妖在庄承武紧追之下实施了反击。
它的嘴上已经长出一尺长的獠牙,抬头朝着庄承武拱来。
情急中庄承武双手抓住猪妖的鼻筒,双手一按之下在水中浮起。
他窜起三丈多高,紧接着一个千斤坠急速落到猪妖背部。猪妖四蹄一个趔趄站稳,舞动着水波在水中与庄承武较劲。
又见庄承武拔出长刀劈开。
深水形成的阻力让庄承武的身手变得有些笨拙,却见他将长刀抛起,双手弹出玄气往前一拍。
在他身前三米处,湖水自动分开形成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
那高高抛起的长刀瞬间沿着通道直逼猪妖,一刀斩断猪妖的后蹄。
猪妖吃痛,终于不敢恋战,再一次遁入水中。
庄承武提刀追击,黑暗中闻着猪妖留下的腥味儿和血迹一路追赶。却见远处,一个山壁自中间洞开,一座宫殿浮现在庄承武的眼前。
宫殿里有夜明珠照明,而宫殿之中,海藻昆布形成的帷幔之上有一道身影。
猪妖窜进宫殿消失,而庄承武则在宫殿外停下了脚步。
“果然,这只猪妖就是怒神殿上的猪!而这座宫殿,看样子即便不是怒神殿,也必定与怒神殿有关。”
庄承武压下心中的震撼。他之所以要追杀猪妖,又之所以要进入困笼潭,便是想要察觉怒神殿的秘密。
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已皇宫中的历代皇帝都没有发现困笼潭下的异常,可见困笼潭下的‘异常’是多么隐蔽。
“不行,要逃!”
一股极强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庄承武看了一眼宫殿后转身就跑。
他速度极快,双足运足了玄气在水中猛踢,整个人箭射一般往远处深水中窜飞。
宫殿之内,那只猪妖掀开昆布形成的帷幔跑进了帷幔后。而帷幔后,宝座上的身影也彻底显现出来。
庄承武惊鸿一瞥,只见宝座上端坐着一只肥胖的猪。
这只猪后腿搭在座位上,前蹄则夹着一杯酒。它双眼冰冷头戴王冠,冷冰冰的注视着逃跑的庄承武。
在它身前的案桌上放着一支金箭,这金箭正是此次春猎吴永义和张剑通争夺的金箭。这支金箭沉入水中,不知怎么被这只猪妖给夺走了。
“这只猪,修为难测!燕国之中,无人是其对手!”
庄承武心头大震,在猪妖身上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已他前世的经验,这只猪妖恐怕至少也是武王。
昆布形成的帷幔落下。却在帷幔落下之时,那案桌上的金箭骤然飞了起来。
金箭形成的流光直追庄承武。死亡的预兆迫使庄承武将手里的长刀往后抛去……这把出自吴永义的兵刃比承武剑明显要好。而逃跑中的庄承武也催逼出了逃命的潜能,匆忙中使出了‘剑格’。
巨剑在庄承武身后形成一堵墙,却转瞬间被金箭洞碎。
吴永义的宝刀瞬间报废成为飞灰。饶是如此,依然没有阻止金箭的追击。
“水盾!”
一声断喝,庄承武双手一动。
他运转功法强行将困笼潭中的水灵聚集在身后形成一堵有形的冰墙。
这冰墙凝聚速度极快,但在金箭的撞击下也毁灭的极快。
“血行!”
本就没有指望水盾可以阻止金箭的庄承武心中断喝,他的身影在水中变得透明。再仔细看时,才发现停留在原地的只是他的残影,而他本人却早已出现在十米开外。
“哇”的一口血吐出,庄承武招数用尽而玄气也消耗殆尽。
他不得已停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飞来的金箭。
就在他闭上眼要承受死亡的降临时,金箭停留在了庄承武的眉心处。
庄承武睁开眼,看着金箭冷冷的道:“你不杀我,只是想试一试我逃命的手段?”
尽管此地距离那处宫殿极远,尽管早已见不到那座宫殿和宫殿里的猪妖,但庄承武知道,它一定听得见自己的问话。
没有收到任何回答,悬在庄承武眉心处的金箭骤然金光黯淡,沉向水底。
庄承武抬手接住这重新变得普通的金箭,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他双足一蹬往潭水湖面逃去。
虽然察觉出猪妖暂时不想杀它,但他也怕猪妖改变主意。
若那只猪妖王真的要杀他,他留在这里只会自寻死路。
“这只猪妖王我从未见过,但它的面貌仍然给我一种熟悉感。”
庄承武眉头微蹙着,大脑急速运转,捕捉那缕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觉。
蓦然他双眼睁大,手握金箭的手猛然用力,险将金箭折弯。
“这只猪妖王的眉心处有朱砂痣,与我在八公殿的太祖石像上看到的朱砂痣一模一样!”
“八公殿外的太祖石像没有朱砂痣,为何八公殿里的石像一反寻常?”
“朱砂痣代表着什么?为什么除了太祖石像有朱砂痣外,这只猪妖王也有朱砂痣?”
“太祖石像安置在灵兽峰,而猪妖王也藏身在灵兽峰中。而据说,灵兽峰是太祖驾崩之地。”
种种疑惑涌上庄承武的心头,使他背脊发凉。
他想到一种可能。太祖或许没死,而太祖或许就是猪妖变得!
……
湖面一阵翻滚,庄承武‘哗’的一声钻出湖面。
此刻,岸边无数道目光齐齐望向庄承武,却见庄承武从湖水中一跃而起,落在太子近前处躬身道:“微臣见过殿下。”
从庄承武手里接过金箭,太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而后举起金箭道:“今年春猎得胜者,庄国公庄承武!”
此言一出,场面显得格外寂静。
没有欢呼,没有夸赞,唯有一干人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