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否唐卫将?我家将军奉旨前来缉拿庄国公。”
雨夜中,就在唐卫将押解庄承武和庄承双走往东街时。一阵马蹄声踏破了整个安德坊的平静,伴随着马蹄声响起的还有一个男子的呼喝声。
安德坊的羽林卫勒马前望,只见成百个披甲执剑的兵士堵住了东街的去路。为首的是个下颌生须的中年男子,正是张家在朝任职的大将军张德功。
张德功修为已有大宗师初期的境界,由他亲自带人来捉拿庄承武,可见朝廷对庄承武的‘重视’。
“逆贼已被末将缉拿,请张将军检视。”
唐卫将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士兵连忙将拉着庄承武的囚车给推了出来。
只见囚车内的庄承武盘坐在囚车之内,他浑身是血,也不清楚是战斗时残余的伤势还是被捕后遭遇了酷刑。
检视的小将在庄承武的囚车外打马绕行了一圈,终于点了点头道:“罪臣只是受伤,并未死去。”
张德功的士兵见状,已极快的速度将庄承武的马车拉到了张德功的阵营,又听唐卫将道:“除庄承武外,并有其妹妹庄承双也在此间。”
“把庄小姐和负阳王的尸体一并交出来。”张德功身旁的小将喊了一句。
囚车滚动,又有马车从唐卫将的队伍中被拉出。
检视的小将直接让人拉走了庄承双的囚车,自己却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
他用剑柄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而后道:“确是负阳王的尸体无疑。”
这次不用其它士兵出手,检视的小将直接翻身上了马车将整个马车驾向了张德功的阵营中。
与此同时,张德功拍马走到两军之前并掏出了怀里的御旨。
他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唐卫将一眼,紧接着展开御旨直接道:“庄承武不服管教,谋逆犯上罪不可赦,着令押入刑部大牢。唐卫将玩忽职守,致使负阳王死于叛逆,责其自刎以谢其罪。”
说罢,张德功收了御旨,将御旨直接砸进了唐卫将的怀里。
这御旨分明不过一卷黄布却重若泰山,吓得马上的唐卫将直接跌入马下的泥塘。
“唐卫将,自己动手吧。”
张德功面无表情的开口,却听马下的唐卫将抱着御旨从水泞中爬起喊道:“不,臣请太子看在微臣护驾保定公主的份儿上,饶了微臣一次性命。”
张德功冷笑,不屑的看了唐卫将一眼后道:“怯懦无能,有何资格做我燕国大将?”
他锵啷一声拔出手里的宝剑,在唐卫将的惨叫声中一刀劈开了唐卫将的头颅。
眼看着唐卫将倒地,他扬起手里的剑直指唐卫将的卫所士兵道:“此辈护驾不力,与唐卫将共死谢罪。”
唐卫将所带领的卫兵纷纷丢下手里的兵器,轻装打马想要夺路逃跑。
却听一阵喝喊声从张德功的队伍里响起,十几个持刀的骑士已经策马冲出,只是转瞬间便将唐卫将带来的士兵尽数杀死。
雨声沥沥,战马在血夜里打着响鼻,十几个持刀的骑士收刀入鞘,策马踏着卫所士兵的尸体重新回到了队伍之中。
张德功的目光朝着庄承双身上扫过,发现这位在囚笼里的少女吓得瑟瑟发抖,显然没有看见过这样血腥冷酷的场面。
他冷哼一声,又将目光斜睨向了囚笼里的庄承武。
却见庄承武始终闭目打坐,值此时刻竟然还在调养伤势和恢复体内的玄气。
“庄国公,你可知罪?”
庄承武终于睁开双眼,他看了一眼张德功后道:“太子得位不正,负阳王又残暴不仁。我杀负阳王乃是为了大燕百姓,为了我大燕帝国真正的皇上!我,何罪之有?”
张德功冷哼一声:“虚伪!”他觉得虚伪安在庄承武身上未免有些冤枉庄承武,因为庄承武从来不像是个喜欢拍马屁的人……况且庄承武之劫一在不会拍太子、负阳王的马屁,二在太过忠于老皇帝而又得罪太子和太子妃。
“愚蠢!”张德功给了庄承武一个公正的评价,他冷笑道:“彼不畏死,却不为彼之家族着想。你看看你的妹妹,在想想你府上的女眷,你知道因为你的行为,这些女人们将会受到何种罪过吗?”
他冷哼道:“她们会被拉到掖庭宫,做一个终生无法出宫而只能给贵人们服务的奴隶。会被拉进教坊司,做一个官婢,会被抓进青楼,终生世代成为技女。”
他的话在雨中,在这血腥的夜里显得如此冰冷,吓得囚车里的庄承双险些没有晕死过去。
却见另一辆囚车里的庄承武冷笑了起来道:“庄家老太公在世时便追随太祖,一生忠贞不渝。至我庄承武这一代,岂会因为家人而背弃旧主的恩义。生,既有重于泰山亦有轻于鸿毛。今我庄家虽死,却是忠于燕国,忠于圣上而死……我庄家死得其所,故而视死如归。”
张德功听言哈哈大笑,他终究没把‘愚忠’两个字吐出来,只是道:“今日之圣上是太子。你违抗太子,便是违抗圣上。而违抗圣上,便是你庄家的取死之道。”
他知道无法再使庄承武屈服了,因而打马派人往刑部大牢而去。
囚车驶入刑部大佬之前便与张德功分开,由张德功亲自护着负阳王的尸体去往别处。
而此刻,刑部大佬早有重兵把守。当囚车驶入刑部大佬,又有数名宗师后期的高手押着庄承武和庄承双前行。
“庄国公,我等知道您的战力惊人。但此处是天牢,除去我等之外还有大宗师看守。况且,您如今身受重伤,请在牢里一定要安分守己。”
牢头儿在庄承武进了监牢锁上房门后开口警告。
庄承武左右望了一眼,问道:“不知我庄家其她女眷在何处?”
那牢头儿冷笑:“刑部的大佬已经关不满了,她们被特别关在了军营的监牢里。庄国公,您还是先担心自个儿的性命。我看您哪,早点认了罪状向太子求饶,或许太子只杀你一人,而不会太过重罚你的亲人。”
庄承武一笑道:“某若认罪,便使庄家不忠。某若不认罪,将来燕国的青史之上便会有太子的污点……他既然敢登基,又何必害怕青史上有人骂他得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