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明周仍然没有回来。中午时孟素问起王妈,王妈说阿飞上午打来电话了,顾明周今日要去接货,估计这会,已经出城了。
孟素疑惑:“陵城就有港口,为何要跑到别的地方去。”
王妈表示不知道,闵如却无所谓。
闵如哼了声,用刮刀把黄油抹在面包片上:“多去几天才好呢,省得看他的臭脾气。”
顾明周一连走了好几天,只在第三天的时候阿飞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货已经接到了,他们现在朔州的港口,很快就要往回走了。听到顾明周平安,又有先前尴尬事,除了问了什么时候回来,再嘱咐几句路上小心,孟素也不知道说什么。拢共打了一分钟,那边有人叫阿飞,听着有点像顾明周,还有些不悦。阿飞很快寒暄了句,放下电话走了。
雷雨天渐渐结束了。日子过得平静,闵如晚上还是会跑到孟素的旁边,白天两人就一起到铺子里去,或者留在静园陪安安玩。
这天两人没有到铺子里去。已经是月末了,书房中,孟素坐在书桌前看账本,闵如则半倚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品茶。
“今天是几日了?工钱该发下了。”
“今天是二十五了。孟姊姊,你糊涂啦,前天你就取了钱交给阿红了。”闵如转了转茶盏,抿了一口。
“明周已经走了八天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呢。”
闵如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宽慰道:“回来带着货要走慢些,总不能去几天回来也几天。再说保不定他已经到了陵城,只是不愿回来罢了。”
之后的日子顾明周依然全无音信。
第十八天的时候,王妈激动地找过来:“夫人,夫人,回来啦。人都在工厂,等会有人来接您,您快去看看吧!”
闵如在一旁听到,说:“去吧去吧,等安安醒了,我跟安安玩。”
车很快就到了。孟素坐进车里,却发现司机并不是阿飞。
工厂在陵城的郊区,厂门只是一个很小的门头,隐匿在几间门面之中。
司机为孟素开了车门。司机引着孟素往里走,边走边自我介绍:“夫人好。我叫徐川,和阿飞一样一直跟着顾先生。顾先生不在时,工厂的事是由我盯着的。”
孟素同徐川从小门穿过,顾家产业多而杂乱,主要是地产,商贸,还有一家化工厂。这工厂应该是新建,好像就是顾明周从省城回到陵城的原因。
厂区不大,四排房子围成的地儿,中间的空地上放着几台大家伙,盖着防雨布,应该就是这次进回来的货。
徐川带着孟素走进左边的房间。
这应该是休息室,沙发和椅子上七扭八歪的摊着人,见了孟素,硬撑着抬起手说“嫂子好”又昏睡过去,孟素一路数来,共有八人,有几个她见过,想来都是顾明周的心腹。
只是,从头走到尾,孟素没有看到阿飞,也没有看到顾明周。
“徐先生,明周现在在哪呢?”
“夫人叫我阿川就好了。返程的第三天,我们快到了株城内。谁想走到一半大路塌方,拦起来不让过,天快黑了,顾先生看天要下雨,阴沉沉的,机器又淋不得水,我们绕了小路离开。这小路不长,按理半个时辰就可以走完,可走到半路,不知从哪冒出一伙山贼,应该是埋伏挺久了,突然从林子里冒出来,路上黑,兄弟们防范不及,都被贼人打晕。醒来后我们发现货物还在,车马也在,只有顾先生不见了。阿飞伸手最高,又一直保护先生,只有他受了重伤,好在他半夜醒过来,我们一商量,还是先将货物运回来要紧....”
徐川的话还没说完,孟素的脑中已一片嗡嗡。百骸的血液仿佛停止,孟素站立在原地,徐川看着她的模样,也停下嘴里的话。
“夫人…”徐川担心地看着孟素。
“你是说,绑匪袭击了你们,什么都没拿,独独绑走了顾明周?”微微发颤,但孟素即刻的冷静还是令徐川小小吃惊。
“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我们进陵城的时候已经入夜,这里偏僻,除了少数几个居民看到我们,应该无人知道。不过即使看到我们,应该也只当我们是进货,不知道顾明周失踪。”
“我知道了。封锁消息,千万不能走漏出去,事关重大,徐先生是聪明人,自然能明白。”
“夫人,我一定会保护好消息。不过先生一直没有消息,这可怎么是好。”
“这件事实在蹊跷,我总感觉有什么关联我还未发觉。绑匪既然不动,我们着急也于事无益。顾家产业颇多,我只了解一二,明周不愿让我涉足其中。我们现在只保护好消息,维持顾家的平稳,免得有人蠢蠢欲动,又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至于明周,我相信他。凭他是顾明周,我相信他会回来。若是寻仇,歹徒要他的命,就不会大费周章把他带走。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说明明周还有什么东西,他们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