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被叫走后，闵如跟摄影师说了声不好意思，请他等一等；随后独自走进亭子里，摸摸站在亭子中等候。

正厅的门没关，一侧头，正好可以看到厅中站在人群前的孟素。

孟素被叫来时，顾明周还在说着话。余光瞟到被阿飞从门口领进来的孟素，顾明周很高兴，三两句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伸手将孟素邀上台来。

看到孟素时，顾明周被小小惊艳了一下。是自己今天太忙了吗？晕头转向的，竟然没注意孟素今天穿了这件衣服。顾明周今天穿了身黑色的西装，和白裙的孟素站在一起，更显登对了。

孟素刚走到顾明周的身旁，顾明周就自然把手搭在孟素外侧的腰上。

孟素看了顾明周的手一眼，周围很快有人说起话：“顾先生顾太太真恩爱，都说顾先生家有贤妻，没想顾太太还如此美貌。”

“是啊是啊，这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啊！”

顾明周向来不爱听恭维的话，此时却非常受用，一改在人前深沉的模样，咧嘴笑了几声，“我家太太自是貌若天仙。我不在时，更是我们顾家的大功臣啊。小素，你来给大家也说两句话！”

顾明周应是喝了酒，说着话，孟素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虽说控制着不喝，但一口一口的被敬酒，这会也有了三四分上头。

“大家好，很感谢各位的到来。”

在众多人面前说话，孟素有些不自在，起初声音很小，但很快孟素找回了状态。

“我是顾明周的妻子，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此外我想感谢一个人，在座的可能有人见过他，他是我们顾家的表少爷。”

“不过表少爷已经回了老家，我们可能很久不会再到他。”

“此外希望我们能多多合作，预祝大家生意都能更上一层楼。”

说完，孟素退回了顾明周旁边。掌声后，一个男声在人群中响起：

“顾太太还是太谦虚，那天顾太太来我公司同我谈判，沉稳凌厉，那可是颇有女中豪杰的风范啊。”

周围人都被这调侃逗笑，那男人又继续说：“不过还是要感谢顾太太您的坚持，让我继续选择与顾家合作。现在，我们张家可是赚大咯。”

一时间，宾客纷纷议论起来。夸赞声中，顾明周上前搂住孟素的腰，孟素抬头与顾明周对视一眼。

“小素，我为你骄傲。”声音不大，虽是说给孟素听，周围离得近的人也能听见。一时人声更盛，大家也向顾明周夫妇涌来，顾明周和孟素被围在中间，门外的闵如再看不见。

闵如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只是她似乎看到，顾明周上来搂孟素腰时，极快地向门外扫视了一眼。

闵如突然回忆起曾经与孟素的谈话。闵如刚来静园时与孟素在书房谈了一次，但是并不想得明白。过了段时间，闵如又找她谈了一次。

“孟姊姊，你说你不介意我，可都是真话吗？你既不介意我，想来也并非多在意明周，可既如此，你又何必留在这里？”

“人活着总要有些事情做。作为妻子，我打点好家里，作为母亲，我照顾好安安，作为铺子的小老板，我经营好我的一亩三分。你怎么知道，我过得不好？”

“可是，为了这样不在意你的男人，你就甘心，你就甘心….”说到“不在意”时，闵如心虚了一下。

“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未曾出现的诱惑，我不必去追求，也没必要为了“假想”会存在的爱情改变现在的生活。闵小姐，我只是一个家庭妇女，但我也知道什么该拿，什么拿得住，我这么说，你相信我了吗？”

…..

清新温婉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语调，总是令人安心信服。即使成婚五年，又做了母亲，孟素的目光早已似湖水般沉静温柔，但冲闵如笑时，闵如总能在她弯起的眼角看到少女般的直率和清澈。

孟姊姊，你在陵城，会更好吗？

你稳住了大局，救出顾明周，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想来铺子也会有更多客人慕名而来，你可以把你喜欢的事做得更好；你有可爱的女儿，顾明周也对你越来越上心，他在这里有人脉，有根基，我差点忘了，你并不排斥顾明周，他有能力对你好，他会照顾你，保护你，让你一生幸福无忧，对吗？

姊姊，这里有你的家人，你的事业，你的生活，你会跟我走吗？如果只是发于愧疚或者心疼我，那我应该，那我应该自私地享受这一切吗…

厅中的人们已再次满上了酒。

顾明周带头举杯，大家也跟着举了起来。

人群因为要倒酒散开了些，闵如又看到站在中央的顾明周和孟素。

喝酒前，顾明周与孟素深深对视了一眼。闵如看不到孟素的脸庞，顾明周的眼神却是十分深情。

孟素在厅里许久没有出来。一切结束时，摄影师早已带着机器提前离开了。